第 46 章(1 / 2)

赵西风和魏舒游死了,丢卒保车在叶大根深的诸阀中是常事,热度渐渐平息,一切如常。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交锋不断。舅舅近日大肆收买燕北供货的行商,想要兵不血刃地掐断燕北的命脉。魏阀是燕北的心腹大患,是燕洵的拦路虎,燕洵铁下心肠要铲除舅舅,想要通过倒卖陪葬品将祸水引到负责监管皇陵的舅舅身上。

我提前一步截断那批入宫的陪葬品,无论贵重与否,只要是皇陵出来的东西,流到皇上那里都免不了舅舅的责任,于是我亲自辗转古玩市场的多个摊位,挨个辨认购买。皇家珍宝被转卖到低廉的价格,背后之人实在挑衅天子威仪,而且大肆贩卖,如果我不从中作梗,马上就会通过多方渠道呈到皇帝面前,燕洵的人真是神通广大,短短时间就将陪葬品这条线扩展到皇宫。

可贪墨钱财,卖官鬻爵诸类大大小小的罪名不足以置魏家于死地,真正有威胁是守在皇陵的风水线上,守八方镇国运的白玉鼎。舅舅借职位之便挪用白玉鼎放至魏家先祖坟墓,一经查出就是诛杀全族的大罪,此事除舅舅以外,只有官员柳申知道,现在皇上急寻白玉鼎,工部主建的柳大人已被革职。

我亲力亲为挑拣出陈旧的陪葬品,一直忙活到天晚,来不及洗去手上翻拣器皿的油彩,我直奔魏府。

因我不懈的追查,皇陵失窃的物品没有进宫,舅舅也未受皇上责骂,只是派宇文玥追查白玉鼎下落。舅舅听说此事,急忙唤魏舒烨商讨此事。

我来得巧,舅舅和魏舒游进屋谈话,刚刚遣散众仆从。门口有一老仆擦着门框,他耳聋听不见,我知道这是燕洵的人,直接让侍卫把他拉下去。除此之外,墙头上还埋伏着宇文玥的人,暗处的耳朵我不好出手,但总比门外窥听的好。

我喊了声“舅舅”,舅舅犹豫是否让我进来,迟迟不应声。顾不了太多,我推门而入,舅舅和魏舒烨皆惊讶于我面上的匆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合上门后拿出纸笔,示意舅舅无声交流。

沾饱墨汁,我写下白玉鼎三个字。不等写完,舅舅瞪大双眼,急急把这页纸扔进烛台焚烧,焚纸的味道呛鼻,魏舒烨掩着鼻子,拧着眉头看我和舅舅无声的交流。舅舅知道魏舒烨疑惑,无奈的捋着胡须,在纸上写下白玉鼎事情的始末,魏舒烨是魏光钦定的继承人,可他的性情与门阀中人不同,容忍不了这等欺上瞒下之事,用眼神责骂舅舅的糊涂。

舅舅苦笑一声,白玉鼎已在魏家棺里多年,如今开馆取出是对先辈的不敬,无法取出。但解决事情还有一个方法,就是除掉最后的知情者——柳大人。我和魏舒烨相互对视,彼此默契点点头,之后舅舅把写有对话的宣纸燃尽,结束今天的家会。

一切尽在不言中,听不到我们的交谈,门外两道气息悄无声息的消失。舅舅让魏舒烨离开,留下我交代一些事。无人偷听,我才敢开口,舅舅对我如何知晓白玉鼎的事不得而知,眼下也无力顾及。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屋里慢慢踱步:“失窃宝物众多,好在皇上没有得知此事,若是问责,对魏家又是不小的打压。唉,舅舅年事已高,魏府交给舒烨后我也放心不下,今天一看,淳儿心细,又真心为魏家好,日后还望多多帮扶烨儿。”

“舅舅言重了,这本就是淳儿分内之事。魏家是我的母家,母族有难,淳儿自当全力相帮。”看着舅舅萧瑟的背影,我又想到逝去的魏表哥,轻声说,“舅舅,您不妨顺着皇陵失窃一案查查燕洵身边的婢女,她与此事关系重大。”

舅舅笑道:“淳儿长大了,懂得为舅舅分忧,舅舅很是欣慰啊。经舒游一案,你也算彻底看清燕洵的面目,但是,宇文玥也并非良善,切不可与他们二人走得太近,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害了你,害了魏家。”

“宇文玥?莫非他接手此案后查出些什么了?”

“一个毛头小子,能耐再大也动不了魏家,皇上只是借他的手敲打敲打魏家,重要的是,他背后的谍纸天眼。而且一旦你出事,他对你不会手软,我看不透这个人眼底的欲望,你和他虽然一同长大,可你并非他的良人,在你和他的理想中,他不会选你。”

舅舅的话不留情面,我害怕舅舅一语中的,楚乔和燕洵同一战线,宇文玥心系楚乔,自然也同我对立,可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跟宇文玥相处。

离开魏府后天色已晚,回宫的路上我的轿子撞上宇文怀,他的人马在风里瑟瑟发抖,还有不少抱怨宇文怀的声音。我本不想理宇文怀,直到听见有人说他在宫里苦等我一天,他们嘲笑宇文怀热脸贴冷屁股,小庶子妄想攀高枝。整整一天我都在处理陪葬品倒卖的问题,我出去多久,宇文怀就等了多久。

采薇看出我的犹豫,劝我不必同情宇文怀,献殷勤的人就要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我想就此离去,可是轿外的人仍喋喋不休的讥笑宇文怀,无论他们骂谁,我对嚼舌根的恶奴一向是毫不客气,撩开轿帘,让人把他们几个逐出宫去。

刚要放下帘子,宇文怀的目光投来,我不再躲避,笑盈盈问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