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姐，你哥今天可真威风！”

林归渝羡慕地看着许秀秀。

许秀秀瞬间来了精神，得意洋洋道：“那当然了，我哥领导可重视他哩，知道他回家结婚还特意借个汽车给他呢！”

“你哥好厉害呀，今天来了那么多人都听你哥的话哩。”

“哈哈，这才几个人，我哥在军队里能管一个排、一个连……一百多个人，反正就是很多很多人哩！而且我哥又立功了，管的人增加了不说，还给我换了一个文工团的工作名额哩。”

林归渝眯了眯眼，

排长？连长？职位不高。

只是——一个名额？

脸上继续报以羡慕的神情。

“那你铁定能进，就是……不知道我去参加能不能被选中。”

“嗤，就你，你肯定不行，我哥说了，必须要有那什么……才艺，对，就是才艺，你知道什么是才艺吗！就是说要会唱歌跳舞的，你肯定不行。”

林归渝单纯地笑笑，“哈，秀秀姐你真厉害，连这都知道，那……秀秀姐肯定有很厉害的那什么才艺吧？”

许秀秀一噎，都是村姑，虽说她家条件好，但也没钱没途径让她接触才艺啊，这死妮子，真不会说话。

“我……我到时候进去了就能学很多才艺了！到时候有工资拿，还会发粮油票，等我发了工资，就能天天吃肉哩，听说百货大楼出了新的“的确良”、小皮鞋，还有供销社的宝塔糖、雪花霜……”

八零年正是“消肿”，即精简军队，号召军人回乡贡献的时候，看来许卫国这个功劳很大呀，不光能往上升，还有工作名额拿。

就是不知道许卫国会把名额给谁，秀秀？新媳妇？还是——如许母所说，给她？

……

林归渝忍着头疼听小姑娘畅想未来，直到开席，才解放出来。

林母早早的就占好了座位，林归渝一出现就被她逮到了，“三丫，过来！坐你小弟旁边，他人小抢不过人家，等会儿你机灵点儿，听到没？”

林归渝看了眼已经九岁的肥壮小子，抽了抽嘴角，无奈道：“好。”

十二点准时开席，吃饭的时候却来了一波人，许家还特意给这些人在堂屋另开了一桌酒席。

林归渝坐在院子里，远远听见许秀秀冲那瘦瘦高高的女人喊了声姑，也没在意。

只跟着人们一顿疯抢，吃完村人又对着新人猛夸，婚宴也就落下了帷幕，主打的就是一个速战速决。

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人们默认吃席只吃一顿饭，按说八零年正是改革开放新时期，人民的生活该好过不少才是，奈何东北位置偏远，消息闭塞，改革的新风吹得微微弱弱，断断续续。

正送着客人，收拾残局，许母塞给林归渝一个红包，转手被林母从身后拽去，“娘给你拿着，你再拿掉了。”

许母见状，摆摆手道：

“三丫娘，咱当父母的就是那么爱操心，要我说就让她们自己拿着，省得我们帮着保管，还落得埋怨！”

说完也不在意林母回没回话，只拍着林归渝的手啧啧道：

“哎呦，这娃娃呀，都是见风就长哩，咱三丫都是大姑娘了，你看可长的真俊嘞！”

呃……

这面黄肌瘦的脸、骨瘦如柴的身体，也不知道许母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俊的。

不过——，林归渝若有所思，来了！

絮叨了一会儿，被许秀秀喊姑的那女人从堂屋出来，在门口撇着眉上下打量林归渝，然后傲慢地冲许母点了点头就进屋了。

许母立刻掐了掐林母的手臂，脸望着林归渝笑成一朵花。

“看我，光顾着和你娘说话，你听着指定无聊，这样吧，你帮大娘跑一趟，到村口的‘代销点’买两盒火柴，剩下的钱你买俩糖甜甜嘴。”说着掏出一毛钱递过来。

林归渝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接过了钱，“好。”

在许母的注视中出了许家，林归渝却没立刻去往村口，而是避开人拐到许家屋后。

早先她就看见许秀秀躲在屋里摆弄新娘带来的东西，果然，敲了两下，窗子就打开了。

“咋是你?你敲我窗干啥？！是不是想趁我不在好偷我东西！！！”许秀秀跪在炕上，手撑着窗，满脸不高兴。

林归渝掏出钱，“秀、秀秀姐，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这是你娘给的钱，让我帮你家买两盒火柴哩。”

还未说完，许秀秀就抢过钱，嘴里喝道：

“林三丫，你骗谁呢！谁家买两盒火柴要得了一毛！！！”

“秀秀姐，我没骗你，大娘说剩下的六分钱给我当跑腿费……”

“我娘能这么大方？”

“是真的哩，钱都在这了，不信你去问大娘。”林归渝捂着肚子微微皱眉，“就是我刚才吃席撑着哩，一直上茅厕，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