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缸胎(1 / 2)

吾与汝说爱莲 连舜 1518 字 11个月前

滴答,啵

滴答,啵

啊,还让不让人睡了,小人儿心里烦躁地嘀咕了句。

滴,滴,滴,啵

简直像同她作对。

啵……打住,打住,千万打住,我起来还不行嘛。

见夕萎着个嘴,皱着个眉,两眼倒未睁开,起身,扶榻,摸索着穿衣服,两只小脚在地上扒拉着,干嘛,找鞋,欸哟,真凉,比鞋先碰到的是冰凉的地砖,到底是秋初了。

走到门口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这大概,就是不睁眼才是对榻的尊重吧。

还没看清天色如何,一阵风擦过,直接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去解手,赶紧的!

待她刚走到房门,天刚破晓,雨已歇,她正准备睡个回笼觉。

“夕夕。”

有谁叫住了她,是阿姐。

“春桃呢,阿姐怎自个儿来了。”

“进屋吧。”这声音无力而艰难,一字一顿,挤出来似的。

见夕又睡回了榻上,不过这次是和阿姐一起。

“娘娘说,小时候咱俩老是一起睡,把她的榻给霸了。”

“夕夕小时候,小小的一只,阿姐喜欢把你抱在怀里逗,可每次你都不赏脸,倒哇哇地哭,阿娘说我是哄着你,哄着你,跟你一道睡着了。”

“哪有说人,用只的呀。”小人儿故作不满,使坏地用脚趾顶顶姐姐,可是那趾头蒜瓣般细嫩,柔柔地,只像是挠痒。

“夕夕……”见月枝侧过身去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小人儿,那样的贪婪,好像明天就瞧不着似的。

在她的一脸疑惑下,见月枝念叨着:“歹毒,那女人歹毒,昨日她把我按在坑边,对我说着什么在这池中养活物,没头没脑,她说的什么话都是谜语,勾得人心里发寒。”

“阿姐莫怕,夕夕在,身处偌大府中谅那人不敢造次。”

女人说要建池,也实行了,母亲说往靠墙挖,也没阻拦,母亲与那人能拉扯,是父亲的不作为,纵容,不,也许这不是对两个人的,两个人拉扯永无尽头,有尽头的只有……

她晃着神,两颊被两只温热的小手搭住,“阿姐,夜里做了好多梦,没睡好吧,眼下都黑黑的了。”

是的,她也乏了,释放了所有的心事,和小人儿一同阖上眼,沉沉地睡去。

“娘子,小娘子,该醒醒啦,日上三竿。”

春桃已经在房内忙活起来,里里外外的扫着地,扬起来的尘散在空气里,阳光里,像飘散的金粉。

呛人,俩人不是被叫醒的,是呛醒的。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这么放肆地睡这么久了,见月枝尝到了睡懒觉的甜头,只感觉全身舒展开来,松快。

俩人告假多日,终于可以返还学堂,这一大早,见夕倒是做了师父,如何赶时间踩点上学她再熟悉不过了。

“见夕,终于能看到你了。”这次倒是常欢先开口。

“有师哥挂念,自然好得快些。”

油嘴滑舌谁比得过她呢。

一阵微风吹过,撩拨了小人儿的发丝,常欢看着她,下意识些抬起手想去给她整理。

“见夕。”

“在。”听到刘老头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站起。

“接有莲的诗句。”前座的学生后仰向她轻声提示。

“莲……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答着答着把一缕头发吃了进去。

“不错,讲学之时莫隔案共人语了。”

唔,被抓到了呢,但小人儿丝毫不慌:

“嗯?师哥,怎的?”见常欢手指曲着,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伸出舌头来把沾了口水的发丝舔了出来,用衣袖蹭蹭,这事真就她能做出来了。

“无事。”看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他反倒有些腼腆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学,还有如山的课业堆积着。

见月枝劝不过,只能耐着小人儿在讲室补课业,难得她如此认真,刘长希便也留下,眼见着常欢也留下了,她简直压力山大,三个人都一脸“真用功”地看着她,她只是想回府不用做可以放肆玩啊。

紧张着紧张着,把着笔的手也跟脱缰野马似的驰骋在案,一时墨点四溅,纸上,腕上,她越写越快,字已经不能算字,整个就一泼墨山水。

沁出汗来也只是一抹,唇上恰有墨点,见夕便多出了一条小胡子。

刘长希坐在台上,瞧见了但他不说,刘老头子坏得很,最后还是憋不住笑闷咳了下。

“见夕。”

“嗯?”

“胡子。”

“什么胡子,常欢师哥长胡子了?须须在哪?”见夕抬起头来看向常欢的脸。

在一旁陪读的见月枝注意到了,便抽出帕子给她擦拭起来,谁知那墨质量实在是好,擦着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