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3)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顾容与一大早就醒了,纪箬笙也早早就起了,在书房看书,他是惯来如此。

用过膳,二人先是和纪父纪母说了声,又在纪母的注视下上了马车。后面的人拿着回门礼。

纪母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又在门外站了许久方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院里。

她想明白了,没必要和纪父再继续耗下去,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今日看着顾容与回门,她不禁想起当初的自己,新嫁妇的时候满心欢喜,知晓薛安玥时的难过、不安,禅茶礼佛的逃避到如今的大梦初醒。这么些年也该放下了。

纪母本家姓赵,她是长于水乡的女子,在十一岁那年随父上京任职,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赵父和纪老爷认识,之后又做主定下她和纪父的亲事。

她当初知晓这件事时是忐忑的,还差人去打听了纪父。后面又知晓薛安玥和纪父的事,她沉默了,随后就和父亲说是退了这门亲,但万万没想到,先是纪老夫人不同意薛安玥,之后又是薛家的外放,一切的一切来的太快了。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和纪父就成婚了,她初时很是克制自己,不停告诫自己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只要和纪父相敬如宾就行,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和纪父的婚姻里她陷的太快了,她原本想着只要维持原样就好,她不会奢求太多,但是薛安玥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成了他的平妻,所以她魔怔了,疯魔了。

她不在对孩子上心,终日礼佛,借此来逃避一切,现在,该醒了!

万幸笙儿懂事靠谱,也把小瑜教的很好。

纪母也就是赵时清,在屋子里坐了许久,许久,直到门外传来下人“马车备好”的声音,她才起身让身边的嬷嬷先去让马车等会儿,又让人去把纪父请来。

大壬朝规定成亲的双方父母,若是在朝中有官职可以休息三天,等到回门后继续上朝。

纪父在书房,听到下人来告知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同时也很奇怪?

他和纪母已有许久不曾好好说过话,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平日他们都不会有半点交集,一开始他是主动找纪母的,但很快纪母就开始去禅茶礼佛,他们也逐渐没了交流,后面见面都是礼节性的打招呼,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纪父把书放回原处,又理了理衣服,闲庭适步的去了纪母的院子。

“夫人今日怎的请我来了?”纪父一踏入院子就看到在院子里站着的纪母。

纪母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淡淡的点点头表示回应。又一伸手请纪父进屋。

纪父在心里连连好奇,但也没表现出来,先纪母一步进了屋子。

纪母看纪父进了屋子,又让人准备茶水糕点,这才施施然到屋里坐下。

屋里一时静极了,纪父干咳了两声,“夫人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啊?”,纪父拿起茶壶想倒水,尴尬的是里面没水,他只好摸摸鼻子把茶壶放下。

赵时清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纪父一眼,又转头吩咐下人去看茶水糕点。

“今日让老爷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着与老爷讨要一件东西。”茶水很快上来了,赵时清先给纪父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茶是纪父最爱的龙井,他撇去浮沫,慢慢酌饮。

赵时清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外面,七月的天,阳光灼热,但看着在阳光下释意昂扬的植物,赵时清不觉笑了。

“夫人因何而笑啊?”纪父放下茶盏,抚抚下巴上的胡子。

赵时清转头看向纪父,他们有差不多二十年的感情?或者应该是感情,赵时清说不准是不是感情,但她知道,她的爱恋,憎恨,成全,都是面前这个男人给予的,但现在,无所谓了。

“大人,我想向您讨要一件东西,您愿意吗?”赵时清直视着纪父。

“什么东西?都让夫人说的这般郑重,夫人说了就是,我一定尽量给夫人。”纪父又拿起茶盏喝着茶。

“是……放离书。”赵时清转过头不在看向纪父。

房里静了一瞬,“碰”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夫人这是何意?”纪父有些震惊也有不理解?但他只是看着赵时清。

“就是大人认为的意思,大人愿意吗?”赵时清看向纪父,他们有许多年的时间没有正正经经的看过对方,这一看,才惊觉时间的流逝。

“夫人为何要……放离书?是发生什么了?”纪父又拿起茶盏,但里面已经没了茶水。

气氛沉闷下来,俩个人都没说话,但赵时清还是提起茶壶为纪父续了杯茶。

“没有为什么,就是我想回家看看,但之后又想去走走,所以一时半会儿有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想了想,还是让你给我一纸放离书比较稳妥。”赵时清抬头直视纪父。这个她喜爱许久的男人脸上没有表情,但赵时清还是在他胡子抖动的那一下明了他的心情,至少也不是全无在意,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