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这话有理有据,比如持鞭者,自称‘马王’的郭东十三。

他的马鞭暗藏玄机,再烈的马到他手里,无不乖觉。

偏此次,出了纰漏。

若不能将此马巡回,他的荣华富贵,即刻如烟云消散。

郭东十三暗骂牵马人,追着踪迹入了天泉山下,已暗叫不好;此地是什么地方,江湖走过一遭的人,怕是无不知,无人不晓。

想入天泉山地界,那得摸着头,提着命,老老实实的。

靠近边界,郭东十三犹豫了。

他是驯马人,做得是买马的买卖,本事一流,像他这样的人常常与江湖抹不开关系。偏他拜的码头,可不是金风细雨楼……。

心里哪怕已经生出退意,又想后面慢慢悠悠,等着看自己笑话的杨家马场。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郭东十三一口唾沫朝地,抹了把发凉的脸,让随从回去禀报。

自己则去追马,一头扎进林子。

祈祷着,在不惊动金风细雨楼的情况下把马牵回去。同时,也做了最坏打算,若被发现,好歹后面跟着的‘大人物’能捞自己一把。

如此想,担忧的情绪瞬间被野心压倒。

此买卖若成,这新‘主子’也是不差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官道儿,难道不比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强?

郭东十三追踪马蹄,很快找到了逃脱的马儿,他用特殊的药,掩去身上的味儿,以保证不会惊动它,观察着地理环境。

这匹烈马是他偶然在二股河边发现。

它还是匹幼驹,可通体如黑缎子一样,在阳光下发着光,四蹄雪白,矫健壮实。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匹马儿都好上百倍、千倍。

郭东十三的马场,一半的马都是从野外发现,驯服而来,所以当他一眼相中此马,组织起人进行围猎。

七天七夜,才从马群里把这只绝世马驹抓住。

郭东十三大呼‘发了’,没想到这马驹生下来就是此野马群选定的头马,他们将幼驹擒获,这群野马顿时束手就擒,乖乖跟着他们身后。

只是,这马似有感应,烦躁地直撩蹄子,马耳笔直立起,捕捉着任何可疑动静。

当他丢出套马绳,它立即躲开,并直接发狂,开始横冲直撞;郭东十三额头渗出冷汗,咬牙跟上,却见这马看似毫无章法,只为躲避他的套绳,实际目标明确的朝着某个方向,一路狂奔。

没想到这马溜着他在山下一大圈,闯入一凉亭,而凉亭边正有几道人影。

郭东十三可不想马受伤,若是这几人被踢了也就踢了,怕的是马撞出个好歹来。不得已甩动长鞭,勾住马的脖颈。哪想到这马在马场看似被他训怕了,实际已经掌握了机巧,硬生生地把人扔甩了出去。

郭东十三被甩出去,滚了一身泥点子,一棵生得枝繁叶茂的新柳,直直被他撞折了‘腰’,半截树冠‘啪’地砸在地上。

屠五自是不可能让烈马靠近,身轻如燕,挡在最前方正欲拔刀,茶花也入局插手,替他挡侧方袭来的长鞭。

茶花:“俺最讨厌背后伤人!”

粗糙的汉子,眯起眼,也不惧长鞭末尾点缀的倒刺,勾得他皮开肉绽,凭借蛮力把人拉向自己,一拳击向郭东十三的腹部。

郭东十三撞在树上,已感觉有骨头折断,见一家丁装扮,抱着剑的男人要拔剑伤马,顾不得疼得他牙齿打颤的伤,一鞭子甩了过去。

“好汉!且住手。”

看那抓住长鞭,样貌端庄的大汉,迎面就要给自己一拳,郭东十三慌了,慌忙求人。

苏梦枕:“茶花。”

烈马狂奔而来时,马蹄哒哒。他已有察觉,恐怕伤到虞兮,亦怕她受到惊吓,先一步搂住人进入亭内。

见持鞭男人飞滚着撞断一柳,估着他伤得不轻;从人打扮,以及绑着襻膊配着木牌,随着烈马出现,知道此人是谁,叫住要动手的茶花。

举着铁拳,茶花狠狠地瞪眼:“算你走运。”

“呼哧,呼哧。”

喘着大气,烈马来回踱步,前蹄暴躁得刨地,戒备的紧紧盯着在场所有人。

此马通体乌黑,四肢修长,身壮如牛,胸前肌肉结实如盾,油光水滑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算得是马中极品,比美女都要更吸引男人的目光,尤其把屠五眼睛都看直了。

可惜,它脾气不太好,尤不爱被人看。

冲着往屠五撞去,当沉浸在宝马的魅力下,眼见铁蹄快落下,屠五及时醒悟,避开了一次重伤,而马儿这又极快的侧反着身子给了他一击后踢,吓得他冷汗直冒。

差点儿得逞,马儿拉开些距离,眼里多了得意。

开始摆动身体,准备第二次攻击。

“孽畜!”

郭东十三,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