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来。

格雷维斯抓着他的领口把他拉起来，似乎是想要再给他一巴掌。

“等一下！”伊海娜惊呼。

费昂斯从阴影里走出来：“你要干什么？”

伊海娜努力平复着呼吸，然后一步步慢慢向克莱登斯走去。

寂静的教堂里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她走到克莱登斯面前，看向格雷维斯：“可以让我和他谈谈吗？或许他会跟我说些什么。”

格雷维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半晌松开了手。

“给你两分钟。”

伊海娜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格雷维斯和费昂斯走到一边，克莱登斯没有了格雷维斯的胁迫又蹲了下去。

“你叫克莱登斯，是吗？”伊海娜怕被偷听，所以干脆直接传音给他。

克莱登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微微侧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看着伊海娜。

“他们让你带他们去找你的妹妹，是吗？”伊海娜并没有打算让克莱登斯回话，她要在两分钟内尽可能地让克莱登斯认清形势。

“听我说，他们认为你妹妹是个默然者，想要利用她。我知道你很崇拜格雷维斯，但你只是他找你妹妹的工具——不要相信他对你说的话，尤其是好话。但是我想要保护你，所以接下来你要顺从他们，带他们去找你妹妹，”伊海娜顿了顿，还是没有揭穿他是默然者的事实，“虽然我可能很弱，但是，你愿意相信我吗？你和你妹妹都会没事的。”

克莱登斯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伊海娜看不懂的情绪。

“时间到了。”

格雷维斯走过来，把伊海娜和克莱登斯一起拎起来。

“他会带路的。”伊海娜的直觉告诉她，克莱登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那我就先走了。”费昂斯压低了帽檐，从摇摇欲坠的小门离开了。

格雷维斯伸出手，带着二人幻影移形。

……

一条荒僻的街道，路灯的光十分微弱，伊海娜站在一栋楼的台阶前，打了个寒颤。

克莱登斯推开门，格雷维斯率先走了进去。伊海娜走在最后，跟着二人上了楼梯。

“这是什么地方？”

破旧的木质楼梯嘎吱嘎吱地响着，墙壁上灰蒙蒙的，衬得格雷维斯的声音格外阴沉。

伊海娜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跟着一个默然者和一个很可能是格林德沃的人来这座鬼宅一样的房子，梅林保佑，让自己再多活两年吧，至少再见纽特一面。

“母亲就是从这领养的莫迪丝蒂，那家人有十二个孩子，她很想念兄弟姐妹……”

“她在哪里？”格雷维斯环顾着楼梯平台，黑暗中数不清的房门向四周延伸。

克莱登斯垂下头，非常的不知所措：“我不知道。”

伊海娜站在他的身后，攥紧了魔杖。

“你这个哑炮，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了。”格雷维斯推开一扇门走进去，轻蔑的声音从屋里飘来。

大概寻得了他一直需要的东西，连表面的伪装都不愿意维持了吗？果然是黑巫师做派，令人恶心。

“你的祖先拥有魔法，可你却没有魔力。”格雷维斯推开另一扇门，回头看了眼还站在楼梯上的克莱登斯。

“可你说你会教我——”

“你根本就教不会，你的母亲死了，那就是给你的回报。”

伊海娜明显地感受到了克莱登斯情绪的变化，心道不好。

“到此为止了。”

“克莱登斯！”

格雷维斯和伊海娜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克莱登斯愣了愣。

像是忘记了还有伊海娜这个人一样，格雷维斯走向了远处，没有再管克莱登斯。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伊海娜跨了几级台阶，面对着克莱登斯，“你不是哑炮，我可以教会你，还有我的老师，他们都会教你的……”

克莱登斯黑色的瞳孔开始被白色占据，伊海娜什么都来不及想，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

“停下来，停下来，你不能让它控制了你，你还要去救你妹妹，你还有很多没有做的事，很多没有看的东西，停下来……”伊海娜急得不行，她仿佛能听到男孩身体里默默然的声音。

“我那么信任他……”克莱登斯的嗓音非常嘶哑，但是他的身体不再发生变化。

伊海娜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丝毫不敢懈怠：“我知道，我知道，他也骗了我。”

克莱登斯看着伊海娜，似乎是在思考。

“我知道你看过太多黑暗，不愿再相信光明了……可是，最后一次，你可以相信我吗？”

伊海娜心脏狂跳，紧紧盯着克莱登斯，生怕他拒绝。

克莱登斯动了动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