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后，从史莱克学院毕业的奥斯卡就收拾包袱加入了七宝琉璃宗。

宁妤妤一开始看他挺不顺眼的，觉得他有抢走姐姐的风险，所以在奥斯卡刚入外门的时候处处找茬。但她又怕宁荣荣不开心，每次只搞些乱七八糟的恶作剧。

奥斯卡呢，虽然怕小姑娘娇蛮跋扈的魔王性格，可每次对着她与荣荣一模一样的脸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用她是荣荣唯一的宝贝妹妹催眠自己。

两个人弄得宗门外门鸡飞狗跳，几乎所有弟子都知道了“大病初愈”的小姐和疑似少主伴侣的新弟子不对付了整整几个月。

最后奥斯卡累了，坐在宗门厨房前的台阶上向宁妤妤握手言和。

“别争了，姨奶奶，咱俩和好，以后我每晚做荣荣的宵夜都有你一份，行不？”

宁妤妤哼了一声，坐在他身边，勉强说：“行吧。”

“……你为什么叫我姨奶奶不叫姑奶奶？”

奥斯卡脸红了一些，支支吾吾：“呃……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我喜欢荣荣，你身为她妹妹，我如果将来成为你姐夫……我说如果啊！我就得称呼你小姨子嘛。”

看见宁妤妤眼里清澈的愚蠢，奥斯卡想起来荣荣跟自己说过她先天心智残缺，不禁害了一声。“算了，你又听不懂。”

宁妤妤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喜欢？这么奇怪？那我姐姐是非和你结为眷侣不可吗？”

奥斯卡一下子泄气了，像扎破皮的气球一样：“不是，我甚至都不敢确定，她是不是也……”

他们就这样静静坐了两分钟，最后宁妤妤起身走掉了。走过长廊时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傻子居然还痴痴地坐在那望月亮，伸手像是想要触碰一捧可望而不可及的光辉。

宁妤妤没法理解他，耸耸肩，转头就在拐角处撞上提着一柄灯笼的沈秋亭。

沈秋亭抖了抖毛绒蓝边耳朵，冲她扬起一道眉：“找到你了，回去睡觉。”

“哦。”宁妤妤不以为然，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后，伸出指尖触碰空气中那些发着光的萤火虫。

27.

宁妤妤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尸山血海，尘滚硝烟。

她滞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身着战铠的教皇浮在半空中，美艳的脸庞挂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她在俯视谁呢？

宁妤妤看见教皇的手向下一压，蓄力发出攻击。一柄罗刹神刃急速向下滚去，刺出破空长啸，正对着迎面而上的两名封号斗罗。

宁妤妤浑身的血都僵住了。

轰天裂地的巨响后，光潮弥散，她用尽力气大声吼：“不——”

仅一击，剑斗罗和骨斗罗便尸骨无存。

剑断骨碎。

宁妤妤的声音凝滞在面前的空气里，半点波纹也没有激起。她麻木地被带到另一个场景，陆地上的。

她父亲宁风致一夜白头，在尸骨碎骸中间跪着，颤抖着手翻找遗骨。

她姐姐宁荣荣跪在一边，泪水一道道淌下来，捂着嘴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这里没有宁妤妤存在呢？……

满地狼藉中突然烧起熊熊大火，火舌舔舐着整个场景，世界破碎扭曲。一道冰冷死气的声音跃出来：“因为你会破坏秩序，所以这个世界里，没有你啊。”

宁妤妤突然惊醒。

她浑身是汗，呼吸急促，扑面而来的黑暗即将把她给淹没绞杀。她抽噎了一下，在夜晚的卧室里这声音格外突兀。

宁妤妤脑袋晕晕乎乎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哽咽着开始哭泣。

“啪哒。”

灯盏被点燃了，床铺四柱的琉璃珠氤氲起亮光。守夜的宛颜冲了进来，把她揽入怀中。

“小姐做噩梦了？”

宁妤妤断断续续地说：“我梦……梦见……两位爷爷……在战场死了……”

宛颜愣了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小姐只是做了个梦而已，都是假的，剑斗罗、骨斗罗大人实力强悍，天下没有多少人能敌，怎么会有事呢。”

宁妤妤的哭声渐渐止住，抽泣了一会儿，突然面色煞白，咳出一口血。宛颜登时面色大变，向外喊道：“宛琼！快进来！”

在外面候着的治疗系魂师宛琼匆匆忙忙跑进来，掠过一阵轻风。她看了宁妤妤一眼，跑去橱柜上拿药，并吩咐宛颜：“倒杯温水。”

宁妤妤的手紧紧抓住被褥，咬牙压制体内乱窜的魂力。服了温水吞下药后，她才好受一些，魂力不再疯狂上涨。

她闭眼怏怏地向后一躺。

真实还是梦境？

存在……还是不存在？

宁妤妤心绪交错间，昏昏沉沉地重新睡过去。

好不容易哄睡了她，宛颜与宛琼对视一眼，关灯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