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这里。”

纵使白泽本能知道什么是手机，也不禁惊讶于它的便利和神奇，心下暗叹。

几千年过去，虽然人族依旧弱小，但他们的智慧和文明也一如既往地璀璨。

难怪天道偏爱至此。

宋穗没注意到白泽短暂的分神，继续介绍。

老城区东靠淮江，西邻饶海大学老校区，往东三公里以外是高楼矗立的CBD，朝西则是一片片商品房。

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老城区曾经也熙攘繁闹过，但随着经济迅速发展，这片年代久远、外观破旧、基础设施老化的老房子迅速被时代抛弃。除了扎根此处多年的老年人，或是手头拮据的社畜，几乎再也没有别的住户。

像西丰街这样的萧条老街，在这里随处都是，主打一个“破落老街手牵手，你我都是好朋友”的氛围。

“不过，万事都有例外，”宋穗手指轻划，放大地图的某一条街道，眼中有精光闪过，“东茂街，就是这个例外。”

西丰街与东茂街分别位于老城区的东西两端，一个在最里边，一个则紧靠淮江边。

经过承包商统一装修开发后，东茂街吸引了一众连锁店入驻，于前年重新对外营业，并打着“复古风”的标签疯狂营销，一举成为饶海市小有名气的网红打卡地之一。

去年，全国各地掀起摆摊热，东茂街顺势而为，紧锣密鼓地开办市集，再次吸引来一波人流量。

白泽若有所思：“所以，你想去东茂街的夜市摆摊？”

它的语速不快，像是在尽力熟悉现代用语。

闻言，宋穗狠狠点头，兴奋道：“对，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他们那儿人流量高，离咱们街也近，之后还能引流到咱们饭馆。”

说着说着，她耷拉下肩膀，惋惜道：“但他们对食品摊位的要求很高，要提供的证件比较多。《营业执照》、健康证之类的都好说，我前天已经出门去办了，但是食品三证很难办下来。”

白泽思索几秒，伸出爪爪，用肉垫垫去滑动地图：“我们这里也靠着饶海大学，不可以去哪里摆摊吗？”

宋穗乐了：“哇哦，你怎么知道学生的钱最好赚！”

上古神兽这么快就精通当代小摊贩的赚钱秘诀了吗？

不过……

宋穗摇摇头：“也不行，那边更麻烦，天天都有城管去查。”

白泽看她有问必答、好似已经作出决定的样子，似有所感，于是不再开口，只以眼神询问。

宋穗摸摸鼻子：“好啦，不卖关子了！我想来想去，还是东茂街的夜市摊位性价比最高，所以琢磨出一个既能摆摊不怕被城管查、又能解决证件难题的好办法。”

白泽迟疑地问：“给当权者送金钱或者宝物？”

天罚来临之前，它在大荒各处游历，曾在人族部落里见过不少这种例子。哪怕天界的一些神族，为达成某些目的，也用过此法。

宋穗从藤椅上蹦起来，震声道：“贿赂？！”

“我一个新社会正经毕业的好妖怪，怎么会做这种道德败坏、违法违纪的事情！”

宋穗用一种满是谴责的目光看向白泽，同时里头还掺杂了些“看见有为青年误入歧途”的痛心疾首。

虽然没直说，但她脸上的复杂表情，已经清晰表达出内心想法——

嘿！

你这个神兽看着老实又正经，怎么还有这种坏心思！

白泽：“……”

白泽无声叹气，耐心追问：“所以具体办法是……？”

宋穗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明天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栋复古小楼的正门处。

宋穗停下电动车，将后座上五花大绑的保温桶搬下来，又光明正大掏出一个喇叭。

她打开喇叭开关，大声吆喝：“冰镇绿豆汤，十元一碗，童叟无欺！”

蹲在坐垫上的白泽，环顾四周：“这里是……？”

宋穗笑容洋溢，热情介绍：“妖管局哇！这一片是妖族的地盘，人类城管不会来这里，妖族没有城管，妖管局也从来不管这种事。虽然这儿妖族数量少，远远比不上东茂街的人流量，但总归能赚点零花钱和正念。”

白泽：“……还能让这里的妖族帮你疏通□□的事宜？”

“Bingo！”宋穗打了个响指，投来赞许的目光。

白泽迟疑：“这和贿赂有什么区别吗？”

宋穗诧异，理直气壮道：“买卖小吃，是银货两讫的商业行为。在此之外，心怀大爱、心地善良、尊老爱幼的妖管局工作人员主动、自发愿意帮助创业艰难的年轻妖怪，我只能心怀感激地接受啦！”

她振振有词：“你看，我们新社会的妖怪大家族，就是如此的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