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五天的军训，最后一天的晚上，操场上坐满了学生，有新生，也有其他年级的住校学生，杜允也在人群里面。

“同学们有什么才艺都快上来展示！”有一名教官冲上升旗台拿着话筒喊到。

这时还没有人站出来，吴江冲了上去，“你们想不想听总教官唱歌！”

台下的同学们纷纷起哄鼓掌，杜允也跟着起哄。

陈晨在台下听到吴江说到自己，瞪了他一眼。吴江的眼神似乎在说“这样难得听陈参谋唱歌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呀”。

“回去了等着啊，”陈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吴江倒是嬉皮笑脸的。

“有吉他吗？”

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同学递上来一把吉他，“谢谢同学啊，”吴江赶紧拿着吉他给了陈晨，“看不出来啊，您还会吉他呢，”吴江觉得很惊讶。

吉他波弦的声音传来，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杜允慢慢闭上眼睛。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

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

第一次听这首歌大约是在不久前，傍晚刚好经过湖边的芦苇荡，夕阳撒在上面，微风轻轻吹动，就好似麦浪一般地柔动。杜允闭着双眼，过往美好的一幕幕都出现在眼前，还有李响的笑容。“响，现在我就好像在听你唱歌一样…”

大家跟着是一段抒情地哼唱…

“杜老师，我们马上就走了。”

学校的一段小路，天黑着，只有微弱的灯光，杜允听到陈晨喊住了自己，离得有些远，只能看到轮廓。

“这五天感觉过得真快，”杜允靠近了一些。

“可能又要很久见不到面了，”陈晨也走上前几步。

杜允心头有些慌乱，下意识地说道，“可你不会忘记我，对吧。”这样看着陈晨，真是有种错觉，有种李响回来的错觉，她好想好想这是真的，然后她能一把抱住他，听他再轻声唤她的名字，吻她的唇。

“当然不会，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你就看看我寄给你的信吧。”

“好啊，我一定会给你回信的。”

杜允又靠近了些，陈晨的脸完全能被看清了，这一刻，恍恍惚惚，“响…”杜允忍不住地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陈晨完全没有想到，他又惊喜，又害怕，他惊喜他竟然抱住了她，也害怕这拥抱转瞬即逝。他的手就轻轻搭在她的背上。

杜允将头抬起来，贴在他的胸脯斜着看过去，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张唇，她已经分不清喜欢的是谁了，“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向来稳重的陈晨此时也乱了心神，“…”他看着她的头离自己这么近，这么近。

这时的杜允其实已经回过神来了，但还是由着刚刚自己的冲动，继续抱紧了陈晨，再放纵一次吧…

良久，杜允终于松开了他，“对…对不起…我把你认成…”她还没说完，却被陈晨打断，“想靠就靠会儿吧”，他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但他心里并不太想听到她的解释。

杜允靠着他，其实陈晨和李响是两个人，即使他们都不擅表露情感，他们迟钝些，但他们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她绝对不可否认地爱过李响，可陈晨，也深深吸引着她的心，她深深地理解陈晨身上背负的职责，也希望给予他力量。喜欢一个人，好像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但现在，她真的还没有真正分清楚自己那份喜欢，喜欢的是陈晨，还是那张脸。她矛盾着，她绝对不要因为李响而对陈晨说出那句“我喜欢你”，绝对不可以。

杜允笑着，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晚，两人都没有说出口的话，被各自揣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