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平叛已有五年，这五年里聿府就像沉寂了许久的潭水一样，聿顷世袭了父位，聿棠也在两年前嫁与木石江离。

当年聿顷从西疆带回的蛮王之子也长大了。只不过回来的第一年，他就被受予宫刑，后来丢到了府内干一些杂活，谁也不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挨过来的。

府中的小厮和婢子们换了一波又一波，早已没人记得当年在西疆时聿将军的惨状，自然而然也没人会去再为难蓬舟卓，对于蓬舟卓这种长相略有些异域风情的小宦，还得很讨人喜欢的。

“这位小公公请留步。”一个婢女叫住了正要去厨房的蓬舟卓。

蓬舟卓回过身看去，只见小婢女从怀里掏出几块用纸包住的桂花糕递给他。

“这是感谢上次你为我顶了半天差事，你又不要钱财，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几块桂花糕你拿着吧。”

蓬舟卓眨了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笑着接受了，接过桂花糕塞到了怀里，转身继续走向厨房。

路上，他回忆起五年来的点滴，自从看到自己的父亲死于聿顷的剑下，被带到中原，遭受了很多很多，直到最近一年许多曾经的婢子离开，他在府里的日子才有一些好转。

来到中原的这几年，他接受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也从未想过要报仇，因为他从未被自己的父亲正眼看过，就像奴隶一般对待他和他中原来的母亲。

他只想平平淡淡的在这聿府中过完此生，但他唯独怕的，就是那个周身戾气极重的聿顷。

想着想着，蓬舟卓迎面撞上了聿顷，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聿顷，两人互相见面还是第一次。

蓬舟卓此时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低着头生怕聿顷发现是自己，他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忽闪忽闪着，好像蝴蝶一般。

聿顷看到眼前身高已经长到自己胸前的蓬舟卓愣了愣，很显然是认出了他。

聿顷一声冷笑，给蓬舟卓吓了一哆嗦。

“将军饶命。”蓬舟卓连忙跪下，他的声音由于生理的缘故，还是十一二岁时的童音一般。

“若你今天没撞上我，我差点把你忘了。”聿顷蹲下捏起了蓬舟卓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只见蓬舟卓两眼周围早已泛红，泪水含在眼里，样子楚楚可怜。

聿顷看他这幅样子也没再为难他，只扔下一句今晚到我的房间里来这句话就走了。

等聿顷走后，蓬舟卓被他吓得脱力在地，下午他告了半天假回去休息。

晚间，他硬着头皮来到了聿顷所居住的院内，里面没有任何人，这偌大的院子就只住着聿顷一个人。

蓬舟卓在门口敲了敲门，“将……将军，是我，蓬舟卓。”

只听里面聿顷说了一声进来，蓬舟卓才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聿顷刚沐浴完在穿衣服，左臂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聿顷穿好衣服，坐到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量着蓬舟卓。而蓬舟卓则是被他的打量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说说你的事。”聿顷笑着看向眼前瑟瑟发抖的蓬舟卓，就像在看着一个被人吓到的小动物一般。

“我……”蓬舟卓顿了顿，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继续说，“我叫蓬舟卓，我母亲是中原人，我自小孱弱，不会骑马射箭……”

蓬舟卓顶着心里的恐惧，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正好对上了聿顷的眼睛，吓得他一转头，“后来……后来……”

蓬舟卓脑海里全都是当年聿顷满脸血污杀气腾腾与自己对视的画面，他不敢再对着这个人继续说下去。

恐惧的眼泪从蓬舟卓的脸颊滑下去，滴落在了地上，聿顷看着这一幕看的津津有味，在他眼里，蓬舟卓就是一个可以随时杀掉的小动物一样。

“过来。”聿顷招呼蓬舟卓离他近一点，近到蓬舟卓的眼泪滴到了他的衣服上，“你最好别总是这幅样子，我看了实在是……”

“高兴。”聿顷凑到了蓬舟卓耳边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往后几日，蓬舟卓告了好几天的假，他被聿顷吓得不轻，连发了两天的烧。

几位平时与蓬舟卓交好的聿府里的小伶人也来探望了他，还给他带了他平时最喜欢的桂花糕。

“你说你怎么无缘无故就病了，前几日还好好的。”聂儿帮蓬舟卓换了下额头上的毛巾。

“肯定是被将军吓得，他每天光看着就很吓人了，别说跟他说上几句话了。”小漆看着眼前病恹恹的蓬舟卓说到。

入秋后，蓬舟卓已经三个月左右没再见过聿顷。

如往常一样，当日当差结束后他会去伶园里看几位小伶人跳舞弹琴。

“小公公来了。”小漆见他来了迎了上去，“正好今天聂儿告假，你来替她的位置看看。”

蓬舟卓听后连连摇头，“不行，我不合适吧。”

小漆上前拉住他的手，“你这小身段儿小脸蛋儿，说你是女孩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