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卿(1 / 2)

空慎踏入京师地界时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血腥之气迂回在整个京师,他抬眸看了一眼天,半黑半白的妖气笼罩在京都西边萦绕不散。

走过不少街巷,冷清不少,接连好几户人屋搭了法帐,请了人来做法事超度亡灵。

哀伤渐渐弥漫了京师脚下,天子居地。

来到鸢楼,正处清晨,喜鹊尚且在窝里扑腾了翅羽,经过一夜的喧嚣,此时的鸢楼格外寂静,众人尚且还在熟睡之中,楼门紧闭,青石板地上还残留着花娘们洒落的揽客用的珠花,被来往人脚踩踏过,显得污/秽了不少,门口的灯笼依旧红艳如旧,却透露着一丝繁华一梦的清醒凄凉。

空慎抿了抿唇,正欲上前叩门,门却自内而开了,一个身着崔红薄纱的女子梳着垂耳马头髻站至门处,抬头便对上了空慎俊美如神邸般的面庞,微微一愣。

空慎早已在她开门那一瞬便转了头,嘴里轻念佛语。

闵月看了一眼他,随即回过神来,风情万种的对身后衣衫半解的男人巧笑嫣然,“葛员外,您请,以后可要多找月儿啊~”

那葛员外生就一幅黑皮,油光可鉴,一身宝蓝锦衣更衬得他油腻不堪。

他本就很是喜欢闵月的功夫,见闵月如此会说,心情更是愉悦,挥手毫不在意道:“本员外记住美人儿了”,接着挤眉弄眼的凑近了闵月,大手更是隔了薄纱在闵月圆滑雪白的肩头轻轻摩挲着,“下次,我多带几个朋友来。”

闵月听得内心翻江倒海般恶心,可是她想了想秦卿,这几日她不在,她也得了不少恩客青睐,便强忍了下来,身子有意无意的贴近了那葛员外,笑的很是愉悦,“奴就谢过员外了。”

葛员外听后,大笑着便要去亲她,闵月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与嫌弃,这姓葛的极其难缠,要求诸多不说,也抠搜得不行,如今竟然都歇了客了还要占她便宜。

就在那葛员外即将凑过来,闵月不得不去逢迎时,一声佛语打破此刻迎乱氛围。

“阿弥陀佛。”

清沉如地泉阴河的喃语让那葛员外动作僵了僵,他惯是个好面子和怕妻的,如今有外人在,他不得不放弃了最后占点儿便宜的机会,改为拍了拍闵月背部,这才转而离开。

闵月揽了揽肩膀处已被那葛员外摩挲着露出些微圆润肩头的薄纱,这才抬眼正看了看空慎,嘴里却含冰一般的讥讽一笑,“奇了怪了,这年头出家之人也这么不知礼了,一大清早儿的逛花楼啊?”

说着,还故意朝空慎轻轻靠了过去,不待她继续开口便觉一股力量将她推开了去,素白衣袍下摆随之飘起宛如谪仙临世。

她睁大了眼,脑海里却陡然想起了一个人来,那日她故意引秦卿去郊外密林时,那时的和尚似乎就是眼前的人!

毕竟,虽那日她未曾看出救秦卿那人长何模样,可她却也永远忘记不了当他来时,那雪白光芒下的颀长身影如神佛将临,带着破除一切阴翳与黑暗的光明。

“施主,见谅,贫僧想问一声,秦卿秦娘子可在?”

空慎低头含蓄而温和,垂下的双眸睫密而长如精巧蒲扇一般,带着一股淡淡忧感之意,如佛慈悲,让人心生敬畏与向往。

“又是找秦卿的?我说,穷和尚,带够银子了吗?张口就敢要花魁?”

闵月理了理自己鬓角的垂发丝,媚眼微翘,颇为不屑。

空慎依旧垂眸不语,在他心里,外界奚落言语这与他无关,可这副模样却刺激到了闵月,认为他不将她放在眼里,加之那个人的离开也是因空慎之由,而如今空慎却又寻了秦卿,她便更觉秦卿事事压她一头,心中越发气愤与恼怒,嘴下的话便越发没了数来。

“你一个穷和尚不在山门修行念经,跑来这烟花柳巷之地寻乐子,可别是忘了佛经,一心扑在这千人骑万人迷的人身上,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闵月说完,果然见空慎脸上神色终于变了,继续添油加醋,“你不是寻她吗?告诉你,她呀可是个享受命,早早儿的同她背后金主儿出去潇洒快活了。”

说着还提帕遮掩了嘴,笑的眉眼弯弯,看着空慎神色,她顿觉心中舒畅。

空慎本意并不愿去争论什么,说他也无妨,可……他便是听不得别人说秦卿,她苦了太多。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一个清脆却高昂的声音响起,“乱嚼舌,小心娘子回来给你割了!”

空慎抬眸看去,来人服饰与楼中花娘不同,身着衣物虽面料不是极其奢华,但却舒适,青蓝色褶裙配白莲上衫子,款式普通,梳着双头鬟少女髻,应当是楼里打杂丫鬟。

闵月恨恨得瞪了小芩一眼,恼怒道:“少拿你主子压我,得了点儿势就狗仗人势了?”

小芩闻言也不恼,而是从怀袖抽出个巴掌大的青底册子来,那册子上挂有一根纤细小狼毫,沾着些朱砂。

她提笔在册子上书了几画,一旁的闵月看得茫然不解。

待小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