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3. 木叶流年(四):表与里(1 / 7)

“妈妈,那个人是谁呀?”

她如此问身边的母亲。

“你说她呀?那是麻桑,二津桑麻,那家蔬菜店的小女儿,以前我们还没搬家前,你父亲经常去那里买菜呢。”身边的女性这么回答她,八岁的宇智波泉听后轻轻“诶”了一声,眨了眨大大的黑眼睛,再次望向前方不远处的人。

木叶51年的夏天有些热,从清晨开始就一跑高歌到傍晚才有降温趋势的日头在晚风中依旧热烈又璀璨。

将散未散的热气夹在刮起的风中,黄昏时分铺展的夕阳中,街上来往的人群影影绰绰,泉看见那间小小的蔬菜店前,她口中提及的人正站在桌前,笨拙地将一袋蔬菜放上秤。

那是个生得白净可爱的小女孩,铅灰的发、乌亮的眼睛,两节白皙的手肉肉的,像两截胖藕,正在胡乱地挥舞着大葱。

有些可爱。

作为独生女的泉差点噗呲一声笑出来,见那个名为桑麻的小女孩甩着大葱晃来晃去的样子就像在跳舞一样,但很快,有一只手伸过去,似是无奈地帮她将那几根大葱折起,装进了袋子里。

泉一愣,她的视线不禁随着那只手伸来的方向看,便见到了一个小少年的背影。

熟悉的柔顺黑发被它的主人用皮筋束在脑后,发尾大约垂在肩胛骨以下的位置,那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人浸在夕阳中,纤瘦的身形套在一身高领的黑衣和及膝的白裤下,衣服背后印有和她同为一族的团扇族徽。

泉隔着街道,站在蔬菜店的对面没能看清他的脸,但是她知道对方生得怎么一副模样——他会有一双漆黑的、沉静的眼睛,有一副白皙但被夕阳染上暖调的肤色,他好看的脸总是一副清冷而又淡漠的表情。

宇智波鼬……

鼬君。

她心中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抱着装满东西的纸袋,看见对方从那个叫桑麻的女孩手中接过了那个装满蔬菜的袋子,微微侧过头,好像在和她说话。

泉的母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很快笑了起来,了然道:“我还说你怎么突然关注一个小孩子,鼬经常来这里买东西呢。”

猝不及防被敏锐的大人戳穿心事,泉当即感到了一种难为情的羞恼,她故意转过头,不再看那个方向,而是牵起了母亲的手,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但到底心中真的在意,某一刻,泉还是偷偷地往回望去了,在行人匆匆的街道上,夕阳的光拉长了每个人的影子,她看到那个小少年朝那个小女孩挥手告别时的嘴角有些许牵动,似乎在笑。

她一愣,看得恍了神,差点被这个观察到的、宛若幻觉一般的画面定在原地。

宇智波鼬不常笑。

认识了他将近四年,泉几乎没看见他笑过。

但鼬君很温柔。

她想。

看,他原来也会对除了弟弟外的其他孩子笑的……

泉与宇智波鼬的相识缘于三年前九尾妖狐袭村的那一晚。

但其实,早在四岁的时候,她就单方面认识他了。

那时候,宇智波鼬这个名字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泉一家也还没有搬进宇智波的族地里居住。

她的母亲是宇智波的族人,父亲却是普通人,两人结为夫妻后,她的母亲同父亲住在族外,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作为他们的孩子,虽然身上流着一半宇智波的血,但泉从小到大都与专出精英的宇智波一族的人不算多紧密,她的朋友都是街坊邻里的小孩子。

母亲原本是忍者,但嫁给普通人的父亲后就不再继续那份工作了,她的母亲经常告诉她,当忍者是很危险的,她更想和她所爱的人平平淡淡地活着。

受此影响,泉也没有当忍者的志向,她原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平凡而普通地过下去,但是,当母亲恰好外出,而父亲在她眼前死于九尾妖狐的爪下时,她灼痛而热得像是要滴血的双眼在告诉她,或许有什么要发生变化了。

眼前的血色在晃动,她哭喊着跑出了倒塌的房子,害怕和恐惧让她双脚发软,她清晰地记得,那一晚是个满月,通身赤红的怪物在苍穹之下大肆地残杀破坏,倒塌的楼房压死了手无寸铁的村民,破碎的玻璃碎瓦满地都是,她的父亲用尽最后一声力气让她快逃,泉在独自一人跌坐在寂静的小巷中时,恍惚间抬起头时,发现天空和月光似乎都是血红的。

但是,有人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愣忡抬眼时,入目的却不再是可怖的怪物,夹杂着腥气的风吹来,扬起了来人柔软的黑发。

黑发黑眼的男孩逆着月色,将噩梦般的光景皆挡在身后,他抱着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弟弟,在月光中朝她伸出了手。

“往这边走,跟我来。”他这样说,语气很平静,声音也很轻,仿佛不是一般的孩子,让人无端地安心,还能体贴地问她:“还走得动吗?”

泉愣愣地应声,见他的掌心摊在月光中,好像盛着一汪清澈的泉水般,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