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皇贵妃自导自演了一出“珍珠被盗”的戏码,本想把皇后的兄弟拉下水,可是林陶突然蹦出来打岔……

“难道你以为,没有我妹妹打岔,你母妃就能赢?”玄望舒冷笑一声,“用你的猪脑子想想,父皇为何把盗窃的罪名,揽在他自己的宦官身上?为何派了周督主去查你母妃的侍女?”

玄望霓顺着他的话想了片刻,才明白阻挡珍珠计划的人究竟是谁!她登时冒出一头冷汗。

但她仍是嘴硬:“不管怎么说,那个野丫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玄望舒厉声道:“就算她多事,你也该讲一个处罚相当吧?你们的计划虽然失败了,却没有任何损失,连那个偷珍珠的侍女都活得好好的!可你呢?却把我妹妹往死里整!把人丢到御河里?那么黑的天,扔得那么远!”

玄望霓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水里的两名宦官已经咕噜噜地往下沉了。

玄望舒收了手,朝那两个溺水的宦官朗声说:“我妹妹身为郡主,何其尊贵!你们胆敢把她丢进御河,这是死罪!”

给他们判了死刑,让他们死个明白。更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听见,他们是因为伤害长乐郡主而死的。

这种伎俩,自然瞒不过同在深宫长大的玄望霓。她冷笑道:“呵!你这是敲山震虎啊!”

“没错。”玄望舒恶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脸看穿一个窟窿,“玄望霓,你在搞事情之前,先要搞清楚,谁可以惹,谁不好惹。”

他瞥了一眼御河,那两名宦官已经死透了,尸体面朝下,随着水波一荡一漾的。

他又环顾一圈儿周围,围观的宫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太好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本可以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两名宦官,但是偏偏选择了公开处刑。因为他希望,今后倘若翠琅轩再一次被针对,这帮宫人能忌惮御河里的两条命,不要借机释放恶意。

所谓的“杀鸡给猴看”,要的就是这份忌惮。

那两个宦官之所以敢对林陶下黑手,就是因为对翠琅轩毫无忌惮。玄望舒觉得,从深宫生存的角度看,他们死得一点儿都不冤。

*

然而,常年的独居生活,让玄望舒忽略了一件事:既然选择了公开处刑,就意味着,这座宫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所有人。

当天下午,林陶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他居住的东厢。

“哥哥!哥哥!宫人都在传,说你在御河里杀人了?”

玄望舒一怔。这还是头一回被人高声喊“哥哥”,他还不适应。

真是奇怪,听着她喊“哥哥”,他竟然有点心虚,仿佛身为一个“哥哥”就不该杀人似的。他赶忙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宫人们都是乱传的,对吧?”林陶的眼神里带着渴盼,盼他能否认这种指控。

“这……怎么说呢……”他挠了挠头。

林陶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看来是真的。

她原本以为,这一世的玄望舒和上一世的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这一世的他,是个纯善的人。可是如今看来,恐怕他的手上早已沾染鲜血了!

玄望舒看着林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的心也越来越没底。

所以他决定,编一个谎。

“那是一场意外。”玄望舒的表情无比真诚,“昨晚的宴会上,青霜看到两个宦官鬼鬼祟祟的,他就留了心,多看了几眼。后来又听说,你恰好是被两个宦官给丢下水的,青霜便疑心是那两人所为。”

“啊?”青霜发出灵魂疑问,心说哪儿有这档子事啊?

玄望舒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编:“我去质问他们,他们也承认了。于是我就说,既然你们把郡主扔进水里,那你俩也该去水里泡会儿。然后,我就把他俩扔进了御河……可谁承想,他俩竟然不会游泳!” 说到这里,他作出一脸遗憾的表情。

林陶抬起头来:“所以,你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想杀人?”

“谁会喜欢杀人呢?”玄望舒一脸的诚恳,“这件事是我做的,我认!但它绝对是个意外!”

林陶听他这样讲,心情忽明忽暗。

一会儿因为他杀人而失望,一会儿又因为他并非有意的而生出一丝欣慰。这起码能说明,他不是一个天生的恶种。

最后,她产生了强烈的自责:万万没想到,玄望舒竟是为了替她出气,才会毙了两条命!所以她觉得,自己的手上也像是沾了血似的。

青霜的心是向着玄望舒的,他见林陶这个颓颓的样子,就有些不满:“郡主,我家主子可是为了替你出头哎!您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也太伤我家殿下的心了?”

“恰恰是因为和我有关,我才会这般难过。”

“郡主啊,您是金枝玉叶,那俩狗东西敢动您,他们就该死!我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