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也死了？也是，百米悬崖，怎么可能不死？”墨云何的魂魄像是被抽光力气一般，刹那间颓丧地坐在地上，“你是不是也要吞噬我的魂魄？”

“死吧！死吧！至少和师姐同日而死，同穴而葬！”

“就这样让我和师姐一起从这肮脏的人世间消失吧！”

......

少年仿佛在宣泄情感一般，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小鬼！”

陶晓沉默良久，饶有兴致地看着闭上眼睛，英勇赴死的墨云何，懒洋洋地开口道：“我对你的魂魄不感兴趣，倒是对你那颗心脏......很感兴趣！”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呆滞的少年，在他的尸体前面蹲下身，沼泽里的鬼火瞬间聚集到一起，绕着墨云何的尸体仿若狂欢般转起圈来。

在蓝色火焰的照耀下，墨云何清秀稚嫩的脸被衬得更加苍白诡异。

“你在干什么？你这个妖女，别碰我！”眼见陶晓对自己的尸体伸出魔爪，墨云何急匆匆飘到尸体跟前，横插在陶晓和尸体中间，张牙舞爪地拼命阻止。

可他的手兀自穿过陶晓的身体，一切反抗，都只是徒劳无功。

“越是不让我碰，我就越要碰呢！”

陶晓懒理少年的抗议，手指轻轻抚过他紧闭的眼睛，稚嫩的脸颊，白皙的脖子，一点一点向下，最终停在他的胸腔上。

那里，正散发着刺目的红光。

修长的指甲宛若利刃嵌入胸腔，扑哧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颊，陶晓抬起胳膊随意擦了擦沾染了些许血迹的唇。

而后，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用力便将那颗还热气腾腾的心脏从他的胸腔里掏了出来。

鲜红紧实，熠熠生辉。

陶晓的指尖摩挲着下颌，啧啧叹道：“没想到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竟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你这个妖女！”墨云何愤怒不已，周身萦绕的黑气愈加浓厚。

可陶晓根本不搭理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颗心脏，她的视线在墨云何的心脏和魂魄上来回打量，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这心脏......这执念.....

长久的饭票，这不就来了？

她手指一顿，指尖稍稍用力，思考了几秒后，暗暗催动灵气，将那颗七窍玲珑心冰封起来，暂时收入她囊中。

“妖女！妖女！”

耳边充斥着墨云何凶巴巴的声音，陶晓神色淡然地睨了他一眼，脑海里的记忆在蠢蠢欲动着。

她起身，居高临下地开口道：“若我说，只要你心甘情愿把你那颗七窍玲珑心赠予我，我就出手帮你和你师姐报仇雪恨......”

“我才不需要你这个妖女的帮忙！”墨云何气急败坏地打断她的话，“若我能离开这个云落崖，我自会去报仇雪恨！”

乳臭未干，脆弱不堪，陶晓心里嗤之以鼻，她见过太多和他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了，可却没有那个人像他这般......弱小！

她垂下眼眸，神态疏离，而后呵呵一笑，嘲讽道：“就你？不过是一个即将消散的魂魄，还想报仇？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妖女，我是饕餮，凶兽饕餮，亦可以是......你的师姐！”

一听这话，墨云何顿时气急败坏，反驳道：“我管你是凶兽还是妖女，你不是我师姐！我师姐叫柳明月，绝无仅有的柳明月！”

他的师姐，温柔娴静，心地善良，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你师姐的本命剑为我所用，一身修为被我继承，她所受的屈辱冤枉刻在我的脑海里！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被欺负成那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我可以帮你杀掉那些欺辱你师姐的人！”

陶晓目光流转，收回长霜剑，长剑在她手里快速旋转，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甚至，我还可以帮你找到办法，复活你的师姐......”

墨云何闻言一愣，还算有些好看的面庞不由得凑近陶晓，像个孩子一样，眼神期盼，殷切地询问道：“你能复活我师姐？你真的能复活我师姐？”

“她的尸体在我的禁制下，可保存在这一方沼泽中，她的魂魄存于我的身上，你若能找到魔界失传已久的《炼尸阴魂术》，结合幻月宝镜，我必将她的魂魄从我身上剥离出来，而后。帮你复活你的师姐！”

陶晓此话不假，三百年前，云落崖来了位被夺位的魔尊，身负重伤，修为涣散之时，陶晓出现了。

凭借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她成功说服了心高气傲，心狠手辣的前魔尊，心甘情愿被她吞噬。

她继承了魔尊的记忆，而他的记忆中便有着这么一个复活死人的邪术。

只是当时，和那魔尊定下的约定是什么来着？

陶晓眉头微皱，时间久远，若不是今天这小鬼闯进来，她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