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系统……程千帆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从来没有看过网文，并不了解系统是什么东西。但是，刚刚大脑里的声音说的是“【撒旦系统】继承成功”。

撒旦，西方神话故事里的恶魔。难道这个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系统，就是导致程兵性情大变的罪魁祸首吗？程兵死后，这个系统就被她继承了，像是继承遗产那样？

面对这样的灵魂拷问，系统毫不藏私地回答：“撒旦系统，一款旨在帮助宿主传播恶意的系统。宿主条件达标，成为撒旦专员后，会自动收到来自他人的订单……”

经过系统一通填鸭式灌输，程千帆大概明白了这个系统的运行方式。

1、系统会自动检测宿主一定距离内的恶念值，将“撒旦系统”的下单页面发送到恶念值超过1000分的目标客户手机上。客户在页面上填写想要实现的愿望后下单。

2、专员收到订单后，系统会提供相应能力，协助专员实现客户的愿望。

3、每项任务完成后，专员都能获得客户恶念值转化而来的“恶念积分”，可以用“恶念积分”在系统商城兑换各种道具或能力。

4、系统一旦绑定，不可解绑。宿主死后，系统将随机挑选一位直系亲属绑定。若无直系亲属，系统将消亡。

5、目前系统等级Lv.1，升级系统可解锁更多能力。

“所以，这么看来，这个系统真的是从程兵那里继承来。就是这个系统，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人生计划！”

程千帆抓住了自己耳边的碎发，一切都说得通了。程兵绑定了系统之后，接到了建筑公司老板的单子，利用系统给予的能力，除掉了所有竞争对手。

说不定冷酷无情地对待自己，都是程兵身边人下的订单。

这个撒旦系统，真不愧对它的名字，把程兵改造成一个完全自私自利的小人，从善良坚强的父亲，变成一个天天想着完成任务、即使是亲生女儿也可以毫不留情地下手的恶魔！

“姑娘？姑娘！”

程千帆被一阵浑厚的声音惊醒，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

眼前是一个一米九左右的壮年男人，程千帆站在他面前像一根细弱的竹竿。他疑惑地把手放到程千帆的面前挥了挥，“姑娘你别是被吓傻了吧？没事儿了啊，那个精神病自己冲到铁轨里面去被动车压死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疏散人群，民警跑过来拉起来警戒线。不少乘客探着脑袋在附近张望，议论这个“跳轨自-杀”的男人。

什么情伤啊，赌狗欠了债啊，失业云云，各种猜测都有。程千帆察觉到乌宏盛打量的视线，平息了一下喘气：“大哥，谢谢你，请问——”

话音未落，一道急迫的声音插了进来：“阿盛！你们没事吧！刚刚真的吓死我了，要是阿盛没把你救出来我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诶，阿盛你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小妹妹把包捡起来，吓坏了吧？没事了没事了……”

机关枪一样的关怀声突突砸到程千帆的脸上，关雪琴看着程千帆呆呆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

跳轨也就罢了，人们还会唏嘘同情一番，可拉人垫背已经踩到了人类道德的底线。幸好幸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关雪琴拍拍胸脯，如果不是自己趁着火车还没发车，拉着阿盛下车活动腿脚，那个小姑娘的生命可就危险了。

她两颊气得发红，小圆脸嘟了起来，乌宏盛赶紧把程千帆掉在地上的包捡了起来，“老婆别气了，你现在还怀着孕，情绪太激动对宝宝不好。小姑娘看上去也没事，是吧？”说着把包递给了程千帆，朝她使了使眼色。

面对陌生人的热情，程千帆浑身僵硬，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她背上包，朝乌宏盛和关雪琴点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她翻出了书包里的车票，离发车还有十分钟，“我乘坐的火车快要发车了，先走一步。再见。”

……

程千帆狼狈逃离了社交现场，长久生活在充满恶意的环境中，他人已变成无法去触碰的地狱。

踏上硬座车厢的一刹那，混杂着泡面味、汗味、烟味的各种味道涌入鼻腔。程千帆穿过狭窄的车厢，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面容青涩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正在划手机，和她一样抱着个书包。程千帆眼尖地看见他的书包上有个北武第一科技大学的徽标，心脏骤然疼了一下。

她迅速挪开了视线，不想再看。

火车缓缓开始启动，程千帆到车厢尽头的洗手间洗了把脸，看到自己脸上的面无表情，试着扬起一个笑容。

至少程兵变得那么坏，是有原因的不是吗？并不是她让父亲失望了，她和父亲曾经纯粹的亲情都是真实的。

刚走出洗手间，程千帆的大脑里立刻出现系统的声音：“检测到专员100米范围内有潜在客户，正在自动推送广告，请专员做好接单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