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2 / 2)

雷古勒斯摇了摇头,“妈妈,我很好。”

“好个屁!”西里斯骂骂咧咧地告状,“他刚刚在地铁站差点被人推下去!”

“深呼吸,雷尔。”沃尔布加将手放在雷古勒斯的心口,“深呼吸,放松,雷尔。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

雷尔跟随着沃尔布加的指挥深吸气又缓缓吐气,直到自己的心脏平静下来为止。

“妈妈。”雷尔握住了沃尔布加放在他心口的手,声音带上一点颤抖,“我刚刚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一个陌上的地点本就带着不安,又被一个陌生人袭击。死亡离他是如此的接近,哪怕雷古勒斯比同龄孩子更加早熟,对一个年仅7岁的孩子来说,这远远超过了他能承受的。在被推下去的刹那,电光火石之间,雷古勒斯满脑子都是沃尔布加和克利切悲伤哭泣的脸。

这个家已经散了,如果没有了他,谁来继承这个家?谁来陪伴母亲?到那时,格里莫广场12号将会变成一座空屋,一座坟墓。而他的哥哥西里斯,也得不到他所想要的自由。他或许再也不会踏足这座城市,或许再也不会乘坐麻瓜的地铁了。他的死,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束缚。

幸好,他还活着。他所珍视的家庭,家族,家人尚存。

埋在沃尔布加怀里,感受着母亲身上的温暖,听着她温柔的抚慰。雷古勒斯想,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家人,是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存在。

虽然雷古勒斯表示自己没有问题,西里斯倒是表现出了比当事人更大的反应,他开始觉得霉国这个国家并不安全,开始厌恶那些黑皮肤的人,并且嚷嚷着警察的没用和治安的差劲。与此同时,他对待雷古勒斯大态度天翻地覆,从以前的看不顺眼的别扭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呵护,仿佛雷古勒斯是什么易碎品。不管雷古勒斯做什么,他这个大哥都要身先士卒。雷古勒斯对此表示无语,沃尔布加则幸灾乐祸地笑着在一旁看戏。

1968年4月4日,马丁路德金在田纳西州孟斐斯被射杀身亡。那一日对沃尔布加一行人来说不过是平静又普通的一天,只是第二天他们醒来之后,街上一夕之间便多了许多游行的队伍。

“他们又在搞什么?”西里斯有些不耐烦,他在霉国的这短短四天里,见过太多游行和演讲了,多到他从一开始的新奇,转向了厌烦。

“黑人平权运动罢了。”沃尔布加打了个哈欠,“霉国可是有种族歧视和隔离制度的。”

“可这个国家不是自由的吗?还是种族融合的国家!”西里斯震惊,这和他所以为的霉国完全不同。

“呵,”沃尔布加笑笑,“西里斯,你以为为什么霉国可以做到这么繁华,看起来比东德h好得多?霉国是世界两极之一,不是世界一霸。若是整个霉国社会都这么好,那它早就统治世界了,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呢?”

“黑人是白人从非洲吸血拐来的奴隶,是他们的财富。哪怕法律已经停止了奴隶交易,他们的地位并没有改变。他们是社会的‘下等人’,没有福利待遇、没有受教育的机会、工作岗位少得可怜。同理,本地的印第安人和黄种人也好不了多少。”

“为什么?”西里斯还是不理解,这一切和家养小精灵、和纯血排斥麻瓜何其相似,他无法理解一个自由的国度会拥有这样的制度。

“因为利益。”沃尔布加靠着窗,看着下面喧闹的人群,“资本的社会是金字塔,最低端是被剥削的无产者,中间是给予小恩小惠让他们沉迷于纸醉金迷的‘中产阶级’,再上面是资本家。生存资源是有限的,以前是白人的天下,现在要分一部分给黑人,他们怎么会允许呢?只是黑人的数量太过于庞大,所以他们做出了妥协与让步,但也只是一小部分罢了。”

“像不像,纯血者对于混血,对于麻瓜种?魔法界的资源是有限的,以前的魔法世界是纯血者的天下,而麻瓜种的到来会和他们抢占资源,他们当然会坚决抵制。只是混血与麻瓜种越来越多,纯血者们不得不让步,但依然坚持。”

“恶心!”西里斯表示出浓浓的厌恶,“都是自私自利的变态!”

“利益使然罢了,”沃尔布加耸了耸肩,“你不能要求利益既得者主动让出自己的利益,就像你不能让布莱克家的人们抛下财富去陪麻瓜们啃面包吧?”

“种族歧视的根源,不过是阶级矛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