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拿野菜饼换你手中的肉，你愿意吗？”慧娘反问道。

“不愿意！”虎子脱口道。

“你看，你也不愿意，说明你是知道这种交换是不划算的。”

“大黑它不懂，但他的主人明白，不能因为大黑不会说话，他主人又不知道这事，我们就悄悄收下这只兔子，别人知道了会看不起我们的。”慧娘耐心解释着。

“好吧，那我们等会儿就将兔子还回去。”虎子不想村里人瞧不起他们家，他愿意把兔子还回去。

“虎子真乖，等阿姐学会了打猎，我们一样能吃上兔肉。”摸摸虎子的头，慧娘表扬道。

“嗯！”

“阿姐，我不要大黑的兔子，那我以后还能分饼子给大黑吗？”虎子吞吞吐吐地问道。

慧娘微诧，她没想到虎子会问这个，“如果给了大黑，你就会吃不饱，这样你也愿意吗？”

虎子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阿姐，我还是愿意的，大黑是我的好朋友。”

刚认识一天就是好朋友了，果然还是小孩子呀。

省下半块饼也改变不了家里的现状，再说了她们家也没到能天天吃饼的好日子。

于是，她笑着道：“只要你不怕饿肚子，阿姐不反对，不过别让阿娘知道。”

“阿姐最好了！”虎子立马抱着阿姐的大腿撒娇。

瞧着衣服上的两个脏手印，慧娘一阵头疼，这可是她今早才换的干净衣裳。

“我去找青河哥了！”虎子也瞅见了他的杰作，说完便撒腿就跑。

她望着虎子活蹦乱跳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现在的日子尚且还能过，她不愿自己，也不愿虎子为了一口吃的去耍小聪明，现在学会了占便宜，要是往后的日子更艰难，难道靠偷靠抢？甚至为了一口吃的去伤人？

她害怕变成那样的人，活下去没有错，但不能为了自己活着就去剥夺别人活下去的可能。

就像上辈子的她一样。

回过神来，她收拾好情绪，将地上的兔子装进背篓里，便匆匆寻大姨去了。

……

“真是大黑干的？”赵阿秀十分惊讶，不过瞧着兔子上的伤口，到确实像是被大黑咬的。

慧娘说完自己都觉得惊奇，谁能想到一只狗能干出这事。

赵阿秀感叹道：“这大黑倒是和虎子投缘，平日里除了他主人，大黑可是从来不会主动亲近其他人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大黑虽然不亲人，但也从来不会咬村子里的人。”

见大姨这么熟悉那只大黑狗，慧娘倒是放心些，不咬人就好。

随后好奇问道：“大姨，这大黑是谁家养的？这兔子我得还给人家。”

“不用还，它主人不在家，跟你姨父他们一块下山了。”

“可是…”

“没事，这大黑是冬生家的，平日里只要是大黑逮住的猎物，冬生都是由它自己吃的。”赵阿秀安抚道。

赵氏连忙摆头说道：“大姐，这可是肉，哪能不还回去。”

“既然是大黑给虎子的，你们就收下，回头等冬生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赵阿秀也知晓小妹一家都是老实人，白得一只兔子，难免心不安。

看来这兔子是还不回去了，慧娘只有先收下，回头和阿娘商量一下，她们可以用粮食来抵，这样也不算白拿。

“对了，冬生你们还没见过吧？他就住在你家山洞上面，比慧娘大不了几岁，回头带你们去认认门，两家住得近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赵阿秀突然叹息。

“说起这冬生呀，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阿爹在他小的时候，进山打猎时被野猪伤了腿，山里没人会治，又恰逢滑坡把下山的路给堵了，他阿爹在家熬了几天最后还是走了。”

“冬生他娘又受不住山里的清苦，半年后改嫁到山外的村子去了。冬生这孩子也是硬气，不愿意麻烦村里，刚满十岁就开始进山打猎自己养活自己了，大黑也是他后来在山里捡回来的。”

接着又夸道：“冬生这孩子现在是村里年轻一辈中打猎最厉害的。”

难怪能将大黑养的这么壮。

慧娘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模糊的身影，一时间倒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