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已往(1 / 2)

她害怕地转过身,变故也在这时发生了。

女人身体开始扭曲,抽长;脸上皮肤逐渐消融滴落,像是一团粘稠的呕吐物。

但随安好像并没有发觉这一切的变化,只是安静站在一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责罚。

看到这一幕,一旁隐身观察的舒先森和苏午铭心照不宣地对视,双方眼底都若有所思。

"你个死东西,又跑这来啊!害人精,我看你早点死在外面还好些!"

这头怪物发出了刺耳的尖骂声,张大了嘴巴,从里面窜出无数根细细的触须,扎向随安的身体。女孩随之也像被扎疼了一样,眼里溢出眼泪,垂头滴落。

"安安!"看见这一幕,舒先森难得失态,双眼泛红,心疼的想要上前。但苏午铭却异常冷静,他再次扯住了舒先森,将他远远拉向一边。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苏午铭语气恼怒,双眼愤怒地看着沉默的舒先森。

"你这时候的心疼,她需要吗?"听到这,舒先森抬眼,直直看向苏午铭的眼睛,眼里半是无奈半是恼怒,一会儿后才收敛好情绪,轻轻点头,示意他会控制好自己。

"我知道你是爱之深,所以行之切。"苏午铭讲完这句话后,顿了一下,心底暗爽他怎么这么有文化!

舒先森无言看着这位帅不过三秒的男人,撇开眼,望向随安的方向。

"咳咳,总之!你绝不能和她说话,更不能插手她的记忆,否则咱们都回不去了!"

似是很不好意思自己这不合时宜的自恋,苏午铭清了一下嗓缓解他的尴尬,然后才严肃总结。

"嗯,我知道了。"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苏午铭定睛一瞧,才发现舒先森已经往回走了一段路了,他急忙小跑跟上。

"你这人!等等我啊!"

两人回到真身所在地,发现随安已经离开。

舒先森二话不说就向她家迈步而去,苏午铭在后面好不容易追上来,还在大口喘息呢,抬眼望见舒先森的动静,崩溃大嚎:"傻树!腿长了不起啊!我这根可怜柔弱的藤蔓今天就要被你这根木头欺负死了!"

嚎完,又不得不认命跟上。

听到苏午铭的"控告",舒先森无奈摇头,放缓了脚步,等他赶上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并肩而行,如同他们这些年的友谊,树只管矗立,藤自然环绕。

"傻安……"

路上,苏午铭欲言又止,开口了两个字,小心的瞅了一眼舒先森的脸色,发现并无变化后,才斟酌着继续开口:"怎么会有灵变,这不是那种自、啊呸,就、你懂吧,主动选择死亡的那种灵才会有的异变……"

"嗯,早有所料了。"舒先森没有半分意外,冷静分析。

"她初来便灵体不全,记忆几乎全失。只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只是为何安安身上会有那么巨大的灵力这个问题,他除了自己给了她树髓这一个解释外,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安安身上的这些不寻常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摩。

"傻安她不会吧?虽然有很多不幸福,但她一直都还挺坚强的啊!"

苏午铭难以置信,直接开口否认。

因为他是藤蔓,长的及其茂盛,甚至能通过和其他藤蔓的接触,将灵识伸到极远。所以当舒先森因为无法移动而没有办法了解随安的生活时,他已经能够近距离观察她了。

某种程度上,那时候,他算是最了解她的妖了吧?

呵!那个小智障还以为他是棵树,怎么,这年头枝繁茂盛一点了就都是树了嘛!

他至今还记得臭安在面对同学的询问时,那个漫不经心的回答!

"哇!安安,这是什么啊?都长的有这棵树高了。"

"不知道,是无名的树吧。"

"啊?是、是吗?"

什么眼神啊!连她同学都看出不对劲了,就她眼瞎!

不过……想到那时精神濒临崩溃,沉默寡言的随安,苏午铭决定原谅她了,其实一棵藤蔓叫无名树还是挺炫酷的。

但他绝不要和那颗傻树同名!

最后他决定叫苏午铭,多好听啊,不比舒先森差!他也有傻安给他取的名字呢。

其实,他只是很想要让安安也看看他。

苏午铭一直都在注视着随安,随安却满眼都是舒先森。

于是,在舒先森满心都是爱的时候,一根叫苏午铭的"树"已经饱尝寂寞的滋味了。

"到了。"舒先森沉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苏午铭回神,看见眼前的景象,一时都被惊呆了。

"这、这里对傻安来说这么可怕?"

眼前天空漆黑,惨淡的月光拉长地上滋生的暗影,在夜色里,由风诱导它们起舞。

一栋破败不堪的房子,歪在一边生锈的门锁,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