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见到姑奶奶我就绕道！再也不见！”

谢译清：“……”

她喊完笑起来，一转身，搂着两个女孩往寺庙外面走。

她们离他并不愿，他甚至能听见她跟她们隐约的说话声，“等累了？不好意思啦，没事，请你们吃点喝点……今天……冤大头……有钱……”

柳之芊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谢译清却依然精确推理出来那个有钱的冤大头是自己，他一时语塞。

秘书：“谢总，这谁啊？好没素质……”

谢译清：“你没听见么，我姑奶奶。”

秘书：“……”

谢译清望着她们彻底远去，没忍住又笑出来了。

算了，何苦和疯女人计较。

他转过身走向偏殿。

偏殿前的香炉炊烟袅袅，如轻纱，又像是曼妙的雾气，缓缓随着风向上爬又消散，恍惚间像是一朵挂在天边的云。

天边一片澄澈，云朵缓慢移动，一阵风将云朵吹散，也将整个弱音寺的树叶吹得摩挲作响。远远望去，弱音寺的阶梯下，几个女孩子说笑着离开，裙摆飞扬。弱音寺殿门口，谢译清整理着袖口上的宝石袖扣，和秘书交代着任务。

阶梯下的女孩子们走远了，殿门口的人也离开了，唯有弱音寺后山的大佛雕塑仍然低眉微笑，怜悯众人。

云朵聚了又散，阳光的颜色越来越暖。

柳之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脸上的妆也花得差不多了，头发凌乱，躺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弹起。

糟糕，忘了发微博！还有解释直播的事！

她迅速起身给手机充电。

柳之芊的手机已经用了三四年了，走电格外快，屏幕边缘已经发黄。上午打架又不小心被踩到，屏幕已经炸开，低下的屏幕玻璃渣差点扎到她的手。

她摘下手机壳，好家伙，手机背部的玻璃渣撒了一地。

看来不得不修了，修修补补四舍五入又翻新了！

柳之芊一面想着，一面给手机充电，又跳到了电脑前开始回店铺的信息。她的网店粉丝不多，销量最好的衣服一个月也就买个几十套，其中还包含了她让员工刷单的数量。

她想着，又叹了口气，一边盯着店铺一边开始算账。一共就俩员工，又是客服又是打包的又搬运又写详情文案，工资不能亏欠，最近新到了一批货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挤压的衣服处理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弥补进货价……

啊对了，下个月又要交房租水电了，还要扣去每个月给各大平台充的给量礼包……虽然她也只买得起最便宜的，推送范围最小的，但是那对她也是一大笔钱了……

柳之芊越算脸上的表情越淡，电脑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屏幕，她一抬头便看见屏幕中的女人面孔。三分忧愁两分憔悴，她捧着心口，自嘲又自恋：卿卿我可真是个该捧在手心里的穷西施。

感伤也就两分钟，下一刻，她就严肃起了表情，攥着笔又开始算账。

没事！做生意就是这样！有亏有得！

再卖不出去，去楼下夜市摆摊清货也一样的！

没钱怎么了，没钱她就借！

生活哪有过不去的！

柳之芊长长呼出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了包泡面，掰了一半面饼一边啃一边继续算账。这账并不复杂，也没有多到让她算这么久。可她就是忍不住一遍遍算，好像只要她算得够多，就能从各种数字中抠出一点多余的钱来似的。

她坚信，这些数学等式中藏着点她疏忽的吞掉了钱的肮脏交易。

等柳之芊把账本上混着圆珠笔味的面渣倒在手上吞下肚子时，她才发觉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了。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房东带来了最新的噩耗——房租要涨价，在噩耗之中，还有几条微博评论。

【芊芊，直播是怎么回事？】

【求录播求录播，今天有事没看，听说有武打戏】

【脱粉了，没想到你也玩哗众取宠那一套】

【弱音寺这个视频是你吗？[链接]】

柳之芊看到这条评论，内心一惊，点开链接看了一眼。视频十分模糊，隐约只能看见两个男女互相推搡，杂音之中便是周围人的议论声。点赞十三评论四转发一，关注度就和视频的画质一样，糊得无人在意。

她松了口气，又想起了方丈的话，连忙开始编辑微博；

很抱歉占用了公用资源，在直播中，我与弱音寺一名僧人发生了一些纠纷。在事后，该寺负责任已与我沟通，并坦言那名僧人并非该寺的人，疑似他人捣——等下。

柳之芊停止了编辑微博，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谢译清这人不仅陪她出片了，起先还在直播里出境了……如果说对方是捣乱的话，那怎么解释这个？

她想了几秒，打了个电话给今天那两个摄影师。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