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1 / 3)

叠一只千纸鹤 苏邶 1942 字 11个月前

临城二月,新年初八,街上忙忙碌碌,上班族陆续复工。

天气仍旧寒冷,薄薄一层积雪覆盖在枯树叶上,从高层窗户往外看,整座城市白茫茫一片,没什么生机,和医院给人的感觉颇有相似。

江幼笙盘腿坐在病床上,点了一份喜欢的外卖,手机放在小桌板上,播放着最近很火的一部剧。饭盒一打开麻辣的香味扩散到整个病房,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边吃江幼笙边感慨:自己运气真够好,初八他家正好开始营业!

为了做检查,饿了一早上,江幼笙吃得有些没形象,如果不是手上还插着留置针,怎么看都不像是重病在身的状态。

“不是说了叫你少吃刺激的东西吗?”护士进来打针,看着江幼笙桌上的饭菜,语气有些责怪的意思。

江幼笙按下暂停键,吞下嘴里的饭,满脸谄媚地讨好:“放纵一次嘛,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医生,她肯定会骂我的。”说完撸起有留置针的袖子,邀功似的展示:“你看,折腾了一晚上还在!”

“就你嘴贫。”护士的语气有些嗔怪,熟练的打上药又继续道:“以后还是要禁嘴,刺激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江幼笙点点头,继续往嘴里塞一口。

护士 “......”

“这药打了容易出不良反应,症状因人而异,不舒服忍一下。”嘱咐完护士推着医疗车往外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江幼笙才20出头,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就得了这么重的病,家里人都不在也没个依靠,也不知道手术的那段日子怎么熬。

吃完外卖,江幼笙盯着药瓶发呆,看着注射管里的药一点点进入到身体。

要说害怕,也不是没有,对未知的事情都有恐惧挺正常的。

江幼笙乐观,应了她的名字,总有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精神。大学期间总有人打趣说即使天塌下来了,江幼笙都扛得住。

总归是中考前三天经历父母意外身亡的人,办完葬礼第二天一早,江幼笙就坐中考考场了,再怎么故作镇静情绪多少受到影响,最后与理想的高中失之交臂,随便考了个普通的大学,本科读完草草工作了。有些细节江幼笙不愿意再回忆,影响心情。

虽有惋惜,好在现在生活不错!

江幼笙阖了阖眼,拨通闺蜜齐月的电话。

“喂,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检查做了没?什么时候做手术?肿瘤...长大了吗?”问到最后一个问题,齐月心里忐忑。

本来齐月要跟着江幼笙一起来医院,结果被严肃拒绝,理由是上班第一天不要请假。

江幼笙轻笑一声:“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顺着回答不就完了?”对面的人小声嘟囔。

“做了,不知道,没有。”言简意赅,江幼笙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等我明天出院就把猫领走,省的她在你家惹祸。”

“大姐,她比你乖。”齐月笑骂道。

“她什么德行我不清楚?侮辱谁呢!”

“是谁高中偷偷翻院墙,跑出去?”齐月是江幼笙的高中至大学的同学,7年同吃同住知己知彼。

“我那不是为了赚钱吗?我外公外婆当时的退休金只够一个人看病,后来外公走了,外婆退休金还不够吃药,哪来的钱过生活?”

江幼笙从高中就开始打点零工,餐厅洗个碗,摇摇奶茶之类的。

“月月,你认识摄影师吗?”眼见话题逐渐往伤感方向发展,江幼笙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认识几个,你要干嘛。”

“推给我啊,我想趁手术之前拍一组写真,脖子上留疤好丑,赶紧欣赏一下最后的美貌。”

听着江幼笙打趣,齐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闷闷的:“我认识的不一定接约拍,过会儿帮你问问。”

江幼笙故作没注意齐月声音的变化,喋喋不休“马上就三月了,樱花季拍照特别出片,我现在一心享乐!”

齐月淡淡嗯了一声,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变化。

两个人又聊了几分钟才挂断电话。

樱花,短暂而热烈的一生,像江幼笙自己。她想:人生在世,世事无常,不如把握好仅有的时间,放肆一点,随心所欲的活着。

大半瓶药打进去,护士说的不良反应逐渐显现。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江幼笙脸色逐渐苍白,哆嗦着按护士站的铃声。

护士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江幼笙趴在床边扶手,头垂得很下,连忙把人扶起来,让江幼笙靠坐在枕头上。

“不良反应,正常的。”管床医生往里面探了一眼。

“什么时候结束?”江幼笙掐了虎口一下,让自己强行精神一点。

“注射结束后三到五小时,体质越好恢复越快。”医生不好打包票。

江幼笙晕得想吐,颤颤巍巍地从床上起身,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