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 二(1 / 2)

谷从跃不明所以,等到她笑完,才说:“师父没少教你,他让你练马步,是为了让你腿上有‘根’,这是基本功。”

“‘根’?你说的是‘筋脉’吗?”

“不是。”

谷从跃想了想,竖起一根食指:“你掰我这根指头,使劲儿掰。”

“我一使劲儿能举起那个磨盘,掰断了算谁的。”

谷从跃扎好马步,把右手食指又往茹争流眼前送了送:“掰断了算我的,放心掰。”

都是十岁小孩儿,手指能有多粗,谷从跃这根食指上长了薄薄的茧子,并没有什么特别。

茹争流只用右手握住他这根指头,手腕使力,这么一掰——

只听“哎呦!”一声——叫起来的却是茹争流。

她觉得大腿内侧被撞了下,连忙后退,竖起眼睛来:“你怎么踢我?讲不讲武德?”

谷从跃:“我根本没动,不信你再试试。”

茹争流将信将疑,也扎好马步,这回两只手都握住他那根手指,眼睛盯着他腿:“我开始了哈——啊!”

使力这一瞬间,她两边大腿内侧被重击,立时腿软,窟嗵倒地——可是她亲眼看着谷从跃一动没动。

她上下把谷从跃扫描几遍:“你是不是带了电击器?”

谷从跃收起架势,再次保证:“真没有,我根本一动没动。”

“那我怎么摔的?”

谷从跃一挥手:“跟我来。”

俩人到喝茶的申大中面前,谷从跃笑嘻嘻:“干爹,你都看见了吧。”

申大中转头对茹争流:“你知道什么是‘根’?就是刚才你感觉被他踢的地方。”

茹争流:?

申大中十分得意,起了范儿似乎要大讲特讲:“我们学武之人,讲究根通神经。从根到脑袋,是全身最重要的一道关窍……”

茹争流听到这里若有所思,伸手摸摸自己还在发麻的大腿,下意识问:“这不内收肌群?”

申大中一口气没上来,噎住。

谷从跃没忍住,噗哈哈笑起来。

茹争流就有些后悔:这么些天,好容易哄着师父愿意给讲些东西,这一嘴快,再把人惹了。

连忙扑过去给申大中捶腿:“师父,我知道您的意思,您继续说,继续说,我好好听着呢。”

申大中哪里不知道小孩儿的心思,点头:“外国人好像是这么叫的,我们和他们不是一种东西。我们讲究气,讲究根。”

“我们说大腿内侧有三条筋,一条通肝、一条通肾,还有一条通脾,这三条筋就是人的根。普通人平时使力,用的都是大腿外头,根在大腿里头,一般人用不上力,是全身最弱的地方。”

“刚才你去掰他手指,看似掰的是手指,实际上承受的是他全身之力。你全身便也受了他全身之力,哪儿最弱,哪儿就被力打得最重。”

“可见你马步扎得还不够。”

“不信你打我试试,我坐着不动让你打。”

茹争流笑嘻嘻:“那哪行,我怎么能对师父动——”

说着就捶腿的动作往他膝盖下侧猛击一拳!

申大中果然没动,不知道是太突然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就坐在那里一动没有动。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他左腿膝盖下侧的股四头肌上。

人体最简单的反射:膝跳反射。叩击股四头肌肌腱时,股四头肌会发生一次收缩,人会不自觉做出小腿往前踢的动作。

茹争流想:你再怎样也是个人吧,总有正常的肌肉反射吧,我敲你股四头肌,你还能不踢腿?

拳头上的骨节和他股四头肌接触的时候,并不是骨头撞击到肉的柔软触感,而是非常硬,像磨盘一样硬,茹争流感觉骨节有些发麻,紧接着,接触到的那块地方突然传来一股力量,把茹争流整个儿往后推,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回不仅仅大腿内侧麻,全身哪儿哪儿都麻。

申大中依旧好好坐在那里,手里一碗满满的茶连个水波纹儿都没起来。

茹争流一骨碌从地上窜起来,土都顾不上拍,跑到申大中面前,谄媚:“师父!您太厉害了!教教我吧!”

申大中一碗茶喝下去,摆摆手:“你先练到三个小时马步再说吧。”

申大中露的这一小手,让茹争流更上头了,每天练功再也不喊苦喊累,连丁改兰都说:“你这师父说话比我管用,我说那么多,不如你师父一句话。”

茹争流也不争辩,只嘿嘿笑,问她:“今天李阿姨帮你安排人不?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丁改兰脱下鞋追她:“你个小兔崽子,消遣起你妈来了,看我不揍你。”

茹争流也算半个练过的,怎么可能被鞋底子制服,蹿出门故意大声说:“哎呀,李阿姨,今天来得早啊!”

丁改兰连忙跳着把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