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力量比魔法的力量更加强大。”

邓布利多对秋伸出了手。

老人温柔聚集的意识，跟随着少女进入她的表层记忆。

这感觉有点像书中说的摄魂取念。

与之不同的是，摄魂取念是打破对方的大脑防御，那会让人感受到羞辱、痛苦。

而邓布利多的魔力是平缓的，就像他话语一样轻柔无声。

“你似乎总会过度投入在某一件事情中不是吗？”

“专注，沉浸，心无旁骛——几乎到了一种危险的地步。”

白胡子老校长的意识和秋张的意识温柔交织在一起，他们一起顺着时间的顺序涌向一个个记忆岔路口。

“每当我追逐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夏日暴风雨后的花瓣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醒不来的梦。”

邓布利多看到了婴儿的秋张、幼年的秋张，到他眼前的亭亭玉立的少女。

如果伟大的白巫师再往后看，可能就会进入秋张从上辈子修建到现在的思维宫殿。

只要打开思维宫殿的大门，就可能看到秋张的内心和她真正的过去。

但他充满尊重的，只是温和地掠过她的记忆表层。

“你喜欢魔法吗？”他问。

“它充满惊喜，”秋张真诚告诉老校长，“霍格沃茨曾经只存在在我的梦中。”

白胡子的校长没有深究到年幼的拉文克劳深层的意思，他陪伴着她走过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的霍格沃茨的大礼堂。

刚入学的秋张快速穿过走廊，怀中沉甸甸的书没有拖延她的脚步。

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迷茫。

“那真实的霍格沃茨和你梦中的那个相比怎么样？”

“没梦中那么完美。”

随着秋张的回答，他们看到记忆场景从走廊换成了城堡外。

“哑炮秋张！”几个男孩子拖着长腔喊道，他们有穿着斯莱特林校服的，有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似乎各个学院都有，横在秋张面前，他们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他们一边着迷于欣赏她的美丽，又带着孩子特有的残忍和天真，蔑视她的魔力残缺。

“你要抱着书滚出霍格沃茨吗？”

“走开。”秋张冷淡地说。她攥紧了书，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

这些日子她将自己困住图书馆、宿舍和禁林，看着探索魔法奥秘、神采飞扬的同学，这一切与她无关。

男孩们傲慢地笑了，一把推开了她，秋张摔倒在石墙边，噎下一声隐忍的痛呼。

“你还好吗？”

一位男生疾跑而来，急忙蹲在秋张身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看见你摔倒了。”

一个有着比夜空更漆黑的黑发，脸庞如同希腊雕塑般端正的男生焦急地询问。

秋张认识他。是个赫奇帕奇。

“没事。”

众人离去，男孩倔强地不肯放着她不管，他们就这样沉默以对，氛围凝固得像蓄满了暴风雨的云层。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黑发的拉文克劳打破了沉默。

“塞德里克。”

她的拯救者迅速回答，让声音从柔软的嘴唇中溜出来：“塞德里克·迪戈尔。”

“要不要去医疗翼，秋？”

“谢谢，我可以自己去。”

后来那位高个男孩还是背着秋张去了医疗翼。

“看到这些让我很难过。”阿不思轻声说。

这些在他的时代甚至更糟，巫师社会是如此的缓慢。他们的社会发展完全没有受到刺激，对待多样性和少数弱势的人甚至不如麻瓜。巫师对血统的痴迷甚至大大阻碍了社会进步。

“你认为对此能做些什么？”

邓布利多又看到清晨的湖畔和黑夜里埋头看书的空教室。

“有很多能做的事，但没有一件是我在意的。这不是怨恨。甚至不是指责。我喜欢上这所学校了。霍格沃茨是一所自给自足的微观宇宙，光存在就让我看得着迷。”

记忆中的秋张坐在书桌上，叠到天花板一样高的书籍，在蜡烛暖黄色的光下，少女用羽毛笔仔细地写着读书笔记，黑发垂在脸的旁边，夜色又好看又温暖。

“你觉得自己不真实吗？”

邓布利多终于拉着秋张走出她这辈子的记忆。他问道，“还是你认为整个世界对不真实？”

秋张停顿了一下，仔细考虑这个问题。

“我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游乐园的镜子里，就像我是空心的。”

“我厌倦了怀疑和等待，有一种好奇心驱使着我。我本以为不会，但我想去相信，我想要去证实。”

若有若无的月光自窗外被引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