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已是凌晨三点，透过玻璃，外面下着小雨。

乘务员帮我取了放在上面的行李，打着伞送我出了停机场。

虽是郊区，但是也是灯火通明。

羌城，我已然有九年没有回来过了。

“黎小姐，接你您的车已经安排好了。”带我回来的是我爸妈的得力干将，我叫他崔叔。

听到他说的话，我微微点头。跟着他的指引很快上了车。

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这些年羌城变了很多。

崔叔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和我介绍道:“很多投资商进了羌城，旧楼拆了又盖，几处郊区也扩建了不少。”

我笑着点点头，依旧看着窗外。

车很快开进了市区，又过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羌江大桥。

我让司机师傅开慢了一些，崔叔询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微笑随后将车窗降下一半。

羌城的深秋，风吹起来，冷的刺骨。

我想到了蒋玥。

我认识她的第一个深秋，我们起了一个大早，凌晨五点来到了羌江大桥上。

那天天气很好，是深秋以来我们第一次看见朝阳。

天面泛起鱼肚白，那是很常见的景象，但是那天我们两个却格外兴奋。

秋天的白天要短很多，等到太阳升起已经要到八点。

我们就那样在桥上站了两个多小时，用相机拍了很多张照片。

那些照片至今保存在我的电脑里。

这些记忆，永远存在于我的脑海中。

我和她很多年没见面了。

期间来往的信息总是断断续续，我知道去年夏天末尾她回到了羌城。

到家快四点，简单收拾一番后还是决定睡一觉。

翌日醒来，雨停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蒋玥，消息发出半个小时以后我得到了回复。

「羌江公园。」

很熟悉的地方，蒋玥在她心里那是她的秘密基地，虽然很多人都会去那里，但是她只会约她最好的朋友去。

下午两年，这天的天气并不好，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上空飘着几多乌云。

我看见一个穿着棕色毛呢大衣的女生站在栏杆处，平静地望着湖面。

我一来，她便看到了我。

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变。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对面是高高的写字楼，但已经不是九年前的模样。

我们也变了。

高二那年夏天，我休学一个月以后她办理了转学。

由于病情反复，我先后去了海市，又去京都，几经转折又去国外。

之后因为时差，我们联系甚少。

期间我也害怕，她的病情是否会复发。

后来终于取得联系，她说自己过得不错，让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这些，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后来的发消息总是很久才能得到回复，但是那段时间我也自顾不暇，便没有问其原因。

我们就这样坐在长椅上，互相都保持沉默。

终于，我开口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望着湖水，很平静地说:“不好。”

我很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她也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机。

我问:“发生了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蒋玥长叹一口气，随后再次看向湖面。我看见她的眼角很快藏满了泪水，心口也不经一颤。

我抱住她，安慰道:“不提也罢，都过去了。”

那天分开以后，我收到了一封很长的邮件。

来信人是蒋玥。

她和我讲述了她和陈钊的故事。

转学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陈钊。

她在新的学校，过着新的生活。

她想陈钊亦是如此。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高考即将来临。

蒋玥的生活里，再次出现了陈钊的名字。

这次，是通过晚间新闻。

陈钊死了。

在父亲酗酒以后，两人产生了争执，父亲对他进行殴打，随后失手将他从阳台推了下去。

看到这条新闻后，蒋玥愣了很久。

当时同班有一个女同学和陈钊是邻居，名字叫林琳。

蒋玥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问了她关于陈钊的故事。

林琳前前后后说了许多。

陈钊父亲有家暴倾向，每次喝完酒都要殴打他的母亲。后来陈钊的母亲得了不治之症，在陈钊7岁的时候去世了。

林琳说，她记忆里的陈钊善良，礼貌，只是我觉得他不勇敢，甚至有些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