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添心结(1 / 1)

“你去找她的?”

声音微冷,似是染了怒气,谢襄马上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坐着,好像每次提到显荣小姐,沈君山都莫名其妙的生气。

“我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找她,我起初以为是她身份败露,恼羞成怒才派人来杀你的,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谢襄慌乱的解释着。

沈君山却又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她派人来做的,你去找她,就跟送死没什么差别了。”

谢襄发现金显荣真的是自己和沈君山之间的死结,看来以后还是尽量别找不自在了“当时那种情况,也容不得我多想。”谢襄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君山拧着眉头,看不出他的心思,谢襄等了一会儿见他都不说话了,摸了摸鼻子,拎起地上的水壶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谢襄总觉得沈君山与她的距离很是遥远,像是一个在山巅皓月悬挂处,一个则在山脚潺潺溪流旁,两人之间,隔着巍巍的高山与层层的薄雾,他看不清她的真实面貌,她亦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经过那段不太愉快的对话之后谢襄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一连几天只是默默的陪在沈君山身边,连话也变少了许多。好在沈君山身体虚弱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两人在病房里不说话也并不显得尴尬。

这天早上,病房内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住了,谢襄紧紧攥着手中的报纸,将边角都攥出了褶皱。

沈君山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色,只是将唇抿得极紧。

报纸上是织田秀幸被杀,金显荣接任了日本商会会长的报到,如今外面都在纷纷猜测凶手是谁。旁人不知,可谢襄与沈君山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织田秀幸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大批保镖随行,哪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暗杀?况且日本商会那边的丧事办的十分潦草,匆匆把人火化了,连个葬礼都没有。日本驻军部队也没得到通知,直到骨灰被送回日本,他们才对外宣布了消息。

能突破重重保卫悄无声息的杀掉织田秀幸,又能将事情这样低调处理的,也只有金显荣了……

谢襄猜测着,她这么做,和沈君山被刺杀一事脱不了干系。

倘若不是立场不同,倘若金显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与沈君山或许会有一个好的未来,可是现在……谢襄侧头看向沈君山,他的眼底无波无澜,这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放弃自己的立场,金显荣与他,注定没有未来。

收回思绪,谢襄放下报纸,病房的门打开了,沈听白带着沈家一众女眷涌了进来,看那妇人的穿衣打扮,应该是沈君山的母亲和妹妹。

病房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嘘寒问暖声不绝于耳,谢襄站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长街上,积雪初融,头顶的阳光格外的刺眼,那般明亮的日光照在身上却没有想象中的温暖,而是带了一些寒意,谢襄紧了紧衣领,拦住了一辆黄包车。

车夫脚程快,人也灵活,拉着谢襄东插西穿的越过了层层人群,一骑绝尘。谢襄身后是游行的学子,他们举着横幅、喊着口号,声势浩大的走在街上。

谢襄刚想细听,车子便进了下坡,飞速的驶离了人群。

回到烈火军校,日子还是和以往一样一天又一天的过着,只是课堂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沈君山的身影,谢襄望向那个空出来的座位,偶尔会不自觉的失神,然后暗自摇摇头,继续正襟危坐的看向讲课的教官。

自从那日从医院回来以后,谢襄就没有再去医院看望过沈君山,但偶尔也会从纪瑾口中得知沈君山的消息,听说他已经可以坐起身了,只是距离下地行走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

谢襄也不是不想去看望沈君山,只是想到金显荣,她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沈君山。之前沈君山刚住进医院的时候,伤得太重也没有太多精力用来讲话,所以谢襄只是默默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倒也不觉尴尬,如今再见……还是等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