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放弃正面进攻，抓住人性的弱点，是个好办法。”

深褐色的液体爬上塑料吸管，秦杉奈灌下一口冰美式。复古风格的咖啡厅里，夕阳的余晖跳进窗内，融入欧美乡村音乐谱好的乐章。五分钟前，秦杉奈和楚子航在学生们的欢呼声中走出了教室。

“会长万岁！”那个金发青年喊道。

“如果当时我没有拉住那个学生，你不担心你的刀会真的杀死他么？”

“我提前和兰斯洛特商量过，他有能力接下那把刀。”楚子航说。

“看来这一届的狮心会会长和副会长都是人才。”

“兰斯洛特很优秀，狮心会一直都是他在管。”楚子航并不否认他这个助手的能力，这一次如果不是兰斯洛特找到机会，向他示意，计划很难得以实施。

“所以呢，”秦杉奈转动桌子上的黄色小灯，让昏暗的室内散发出一点暖光，“你想我让做什么。”

楚子航从随身背包中拿出一份资料，通过樱桃木桌推到了秦杉奈的面前。秦杉奈将资料从文件袋中取出，念出了文件第一页上的三号黑体字，“精炼血统技术——暴血。”

“这就是我的请求。”楚子航轻轻用手覆盖双眼，随着黑色美瞳的摘下，一双璀璨的黄金瞳肆无忌惮地暴露在空气之中，犹如巨龙从天际长啸而过，君王的尊贵、冷漠和压迫都在这一瞬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来如此，”秦杉奈轻轻翻动资料，“这就是暴血带来的后遗症，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但是你找错人了。”

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秦杉奈将它们尽数放回了文件袋中，隔着樱桃木桌又推回给了楚子航，“如果我说，这是我来卡塞尔学院以来第一次接触这个叫‘暴血’的技术，你信么？”

楚子航沉默地盯着秦杉奈，他当然不会相信秘党执行部的王牌，又是昂热校长的私生女，会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在狮心会内部流传下来的珍贵技术，“我看过你在波士顿执行任务的照片，你从十七层楼跳下去时，青色的鳞片、赤红色的眼睛，那是暴血的状态，也许至少三度暴血。”

“你从哪里拿到的照片，我怎么没听到校董会质问过我。”秦杉奈冷冷地说。

“北京的一家照相馆里，那家店的老板酷爱cosplay，他将这张照片挂到了照片墙上，大概是将你当成了一个coser。”

“你专门去了一家cosplay照相馆？”

“……初中时，学校的动漫社想请我帮他们的社员挑选一套cosplay服装。”

“你选的什么？”秦杉奈问。

楚子航皱眉，艰难地向记忆深处挖去，“好像是……《凉宫春日的忧郁》里的凉宫春日。”

“收到那个社员的cos照片了么，女孩子好看么。”

“……不记得了，这很重要么？”

秦杉奈挑眉，关掉了桌子上的小灯，神色淡然，“我想，我大概曾经在你的父亲面前为你算了命，当时我说的是‘你的儿子会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那个女孩还很漂亮’，你的父亲是楚天骄没错吧。”

楚子航怔住了。在他过往的悠久岁月里，在他父亲的位置上的是另一个叫鹿天铭的男人，而他的亲生父亲，就像春日里的风筝，他在广阔的草地上奔跑，回头时却发现风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了。那个男人说，世界行驶在自己的轨道上，如果有一天他被迫与世界的轨道分离，那么他与世界的唯一联系，只会是那个站在原本轨道上向他挥手的楚子航。

儿子与父亲之间就是这样，无论是血脉还是亲情，永远都无法斩断。大二的师兄说，上了大学后，每次回家都觉得父母老得非常快。他大概是有所触动的，他会心疼留在北京的妈妈苏小妍和爸爸鹿天铭，但对于那个男人，每每想起，却都是遗憾。

楚子航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他艰难地开口，“你认识我爸爸？”

秦杉奈点头，“我在中国分部学习的时候，楚天骄前辈一直很照顾我，令尊现在还好么。”

“他失踪了。”

秦杉奈的脸色微沉，冷漠的双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薄冰，“他上高架桥了？”

楚子航睁大了眼睛，“你知道什么？”

秦杉奈缓缓开口，“在北京时，我和楚前辈误入了奥丁的尼伯龙根，虽然当时奥丁不在，但我想我们的身上大概是被刻上了奥丁的烙印，我曾经劝过楚前辈远离高架桥，奥丁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原来那个东西真的是北欧神话里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奥丁，”楚子航说，“奥丁也会找上你？”

“早晚会找上来，希望是在我死后。”秦杉奈说。

“我见过奥丁，你多加小心。”

“我记住了，多谢你的好意，”秦杉奈怀抱双手，靠在红色的真皮沙发前，“不过你的请求我可能真的帮不上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