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国度的信鸽(一)(1 / 2)

女孩睁开眼睛。

昏暗的灯光照在女孩瓷白色的皮肤上,她的身上布满各种管子和线路,聚氯乙烯输液管联通输液瓶挂在白色的架子上,透明的面罩蒙上了一层白雾。

屋内,白檀香缭绕,女孩的床正对着一幅巨大的古画,另一侧空荡荡的墙壁上,只有一扇永远打不开的窗户。女孩拔掉身上的管子,蜷缩在墙角,遥远的天际闪过一抹淡紫色的光。

那是什么?

女孩蜷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墙壁。

过了几分钟,隔壁传来稚嫩的嗓音,“怎么了,绘梨衣?”

绘梨衣跳下床,套上架子上的巫女服,抱着本子跑出了房间。院子里刚刚下过雪,绘梨衣赤脚穿过廊下,打开了隔壁的障子门。

隔壁的房间一片漆黑,只能透过尽头的落地窗看到皎洁的月光。风雪灌进屋内,绘梨衣关好门,点亮了一盏暖黄色的煤油灯,一张惨白的脸在黑暗中浮现出来。

阴影里的女孩看起来八九岁,穿着拘束衣,四肢被炼金锁链拴在墙上,青色的墙壁布满了可怖的划痕,窗子下有一滩似乎干涸了许久的血迹。绘梨衣坐在女孩身边,房间内过于浓郁的药味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相反,她很熟悉,因为她经常注射的药物也是这样的味道。绘梨衣向女孩展示本子上的内容,“秦酱,外面是什么?”

秦杉奈看向窗外,“那是新年烟火,神社外的人每年新年都会举办烟火大会。”

绘梨衣飞速在本子上写下:“但是以前没有见过。”

“可能山下搬来了新人家吧。”秦杉奈说,“也许明年就不会有了。”

绘梨衣失望地低下头,秦杉奈看向绘梨衣,昏暗的火光在她的脸上跳动,“神社外还有许多地方有烟火大会。”

绘梨衣抬头,眼中闪过亮光,“绘梨衣也可以去看吗?”

“当然。”秦杉奈说。

“可是,家里人会抓我回来。”绘梨衣举起本子。

“我们会逃出去的,”秦杉奈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2010年5月1日,芝加哥。

铁门从外被踢开,秦杉奈下意识从床上弹了起来。

“奈奈!”曼斯教授冲进禁闭室,抱住秦杉奈的肩膀上下打量,老泪横流,“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秦杉奈愣了一下,看向曼斯身后的诺诺。诺诺倚在铁门前,将棒球帽的帽檐转到脑后,朝秦杉奈做出一个口型:古德里安教授。

秦杉奈明白了,她是在吐槽曼斯教授被古德里安教授附身了。

自从2月份青铜计划启动,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了。学生会领袖恺撒·加图索和大一S级新生路明非联手杀死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之后,校董会又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确认了长江一带无其他龙类活动迹象。

“校董会一定是故意的!”芬格尔义愤填膺地将叉子插进鹅肝,“事后确认根本用不上两个月!”

秦杉奈坐在芬格尔的对面,看着食堂以她为中心,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拨人,仿佛她的脚底踩着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

芬格尔在秦杉奈的眼前摆摆手,“不用看了,左边的……我是说我的左边,是狮心会,右边是学生会。自从我们老大和废柴师弟的屠龙事迹广为流传,狮心会气势大挫,发誓与学生会不共戴天。”

“狮心会不是本来就和学生会不共戴天么?”秦杉奈问。

“这么说也没错,”芬格尔说,“但问题是,学生会杀死的是青铜与火之王,那可是青铜与火之王!”

秦杉奈淡定地用纸巾擦掉满脸的吐沫,“我知道,你不要激动。”

“现在能够拯救狮心会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的立场。”芬格尔举起双手,像是托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狮心会和学生会就像天平的两端,最开始是平衡的,但是废柴师弟加入了学生会。一个优秀的S级会使天平向其中一端倾斜,为了保持平衡,天平另一端也需要一个优秀的S级,总而言之,你有大|麻烦了。”

“谁有大|麻烦了?”苏茜端着餐盘坐在了秦杉奈的旁边,笑着打了招呼。

“你看我没说错吧。”芬格尔说。

“我可不是来寻求外援的,”苏茜说,“我是想问问小师姐暑假有安排吗?”

“但是距离暑假还有两个月。”芬格尔提醒她。

苏茜将手里的可乐推给芬格尔,“师兄,之前的披萨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芬格尔接过可乐,朝苏茜竖起大拇指,“师妹烤披萨真是一绝。”

秦杉奈:“……”秘党一直谣传秦杉奈是昂热校长的私生女,昂热是狮心会的靠山,秦杉奈以为她的立场在秘党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没有暑假安排,”秦杉奈说,“我大概一个暑假都会留在学校。”

“那……要不要来中国玩儿?”苏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