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抱着一沓试卷站在讲台上。1号主楼前，警戒线撤掉，考生鱼贯进入考场。

秦杉奈和诺诺靠在墙壁前，楼梯挡住了她们头顶的灯光，诺诺低头摆弄手机，“衰仔要过生日了，你打算送他什么礼物？”

“我之前拜托装备部打造了一件武器，7月17号当天会通过特殊物流送到路明非手中。”秦杉奈说。

“……是你的风格，”诺诺翻了个白眼，“李嘉图大概会哭出来吧。”

“请问，这里是1号主楼吗？”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提着急救箱走进考场。男人戴着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你们好，我是负责本次考试的心理辅导员，如果需要，我会进入考场对学生进行急救。”

“安尼沙尔呢，”雷蒙德问，“我记得今天的心理辅导员是安尼沙尔。”

“安尼沙尔昨天晚上去吃了大排档，今天早上因为肠炎住院了，他拜托我顶替他的工作。”男人拿出手机，打开了聊天记录，“如果不相信，您可以检查一下。”

雷蒙德上下滑动手机屏幕，确认了男人和安尼沙尔一直都有联系，“确实是安尼沙尔的账号。”

“是的，”男人将工作证挂在了脖子上，“安尼沙尔将工作证也一起交给了我。”

“怎么称呼？”

“我姓唐，毕业于首都医科大学，这是我的证件。”男人拿出了身份证。

“好的，唐医生，请到休息室等候。”

苏茜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人声鼎沸的考场瞬间安静下来，“请各位考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每张桌子的前方都放有名牌，请注意不要坐错位置，试卷发放后，请在右下角写上你们的名字，现在宣读考场规则。”

秦杉奈和诺诺拿到试卷，从两侧开始发放。

“还有人没有拿到试卷吗？”苏茜问。

“我的试卷是空白的！”考场里有人说。

“我的也是！”

“我的也是！”

考生们互相翻看试卷，声音嘈杂。苏茜抬手，示意考生安静，“请大家安静，不要左顾右盼、交头接耳，试卷没有任何问题。我宣布，考试正式开始。”

秦杉奈和诺诺跟随苏茜走出了大厅，雷蒙德已经等在外面。大厅的旁边有一条玻璃隧道，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厅里的情况，但大厅里的人看不到外面。隧道由防弹玻璃构成，三层加固，夹层里填满胶质，很难用外力击碎。

大厅的扩音器开始播放音乐。第一首是台湾歌手伍佰的《Last Dance》，诺诺下意识跟随音乐哼唱起来。龙文隐藏在播放的音乐中，产生过灵视的混血种再次产生灵视时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发疯，更何况诺诺和苏茜的血统评级都是A级。

大厅内，考生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得惊悚。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冲到讲台上，拿起粉笔疯狂书写公式，从长方形的面积公式到能量守恒定律，数字和符号布满了整块黑板。身穿红色棉布长裙的女孩坐在课桌上笑得癫狂，诺诺后退一步，一个小胖子突然撞在了隧道的玻璃上。

“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们那一届的3E考试是什么样子了。”苏茜说，“我当时在和龙文共鸣。”

“差不多一样。”诺诺说。她监考过2009级的3E考试，除了某个衰仔一觉睡到天黑，其余基本一致。

整场3E考试一共有八首歌，对应八段龙文，考场中的一切仍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当第八首歌落幕，苏茜转身，走向隧道的出口，“现在可以收卷了。”

银白色的大门却没有打开，苏茜皱眉，再次输入密码，在点击确认的一瞬间，隧道里的水晶灯忽然熄灭了。

他们被反锁在了这条牢不可破的隧道里。

大厅的墙壁上，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扩音器突然响起电流紊乱的嘶嘶声。忽然，电流声消失了，一段轻音乐在大厅内响起。

“为什么会有第九首曲子！”雷蒙德趴在玻璃上喊，“广播室的人在干什么！”

考场内静止了。所有考生站在原地，缓慢地抬起头，注视头顶的扩音器，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他们如同一群听从命令的丧尸，一动不动。忽然，所有人冲向桌角，割开了手腕上的动脉，他们在大厅中翩翩起舞，大声地唱着某种不知名的歌谣，鲜血洒满了地面，而他们却似乎毫无察觉，仿佛在举行一场神秘的祭祀仪式。

雷蒙德疯狂拍打玻璃，“疯了！疯了！唐医生呢！唐医生！学生们会死的！”

“这段音乐真让人难受。”诺诺蹲在地上，“每个音符都让人感觉不和谐。”

“《第十三双眼睛》，一首宗教音乐。”秦杉奈摘掉制服上的金色袖扣，“之所以每个音符都不和谐，是因为只有这么排序，才能掩盖音乐背后的龙文。”

苏茜的额头渗满了冷汗，“这是一段新的龙文！”

“退后，捂住耳朵。”秦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