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杀……杀……”

润德大厦的22层，钢化玻璃窗从内向外炸开，火龙从裂缝喷薄而出，迷蒙的雾气在楼层之中蔓延。楚子航挥刀斩开雾气，犹如利刃割下敌人的头颅，赤红色的熔岩覆满刀身。

言灵·君焰。

“还打吗。”楚子航叹了口气，虽然已经很小心地避开儿童乐园的设备，但是君焰还是打碎了玻璃。

头戴黑色丝袜的男人纷纷咽了一口吐沫，君焰在他们与楚子航之间划下了一条烧焦的黑线，仿佛只要踏过这条黑线，他们就会被烧成灰烬。

耳麦传来电流通过嘶嘶的声音，沉稳的男音在电流声中若隐若现，“撤退。”

“少主，我们能挺住！”

男人再次重复，语气不容置疑，“撤退。”

男音消失了，电流声也消失了。

两个蒙面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的后援断了联系，主力也没有了音讯。

“我们去21层！”其中一个蒙面人转身冲向安全通道。

另一个蒙面人拉住了他，“撤退。”

“不能撤退！”

“相信少主，撤退！”

楚子航将刀收入鞘中，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安全通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楚子航快速跟上，通过楼梯下楼到达了21层。

楚子航转动21层的安全门把手，门却纹丝不动。楚子航后退一步，右腿蓄力，一脚踢在了门板上，钢制的防火门轰然倒下。楚子航走进21层，忽然明白了这道门并不是锁死了，而是门后有一堵以尸体砌成的人墙。

楚子航认出了倒下的人穿的是保安制服，应当是千禧劳务输出公司的员工，他们的肌肉不正常凸起，紫色的血管爆裂，身上布满了骇人的伤口，鲜血溅满全身。

卡塞尔学院大二的言灵课上讲过，言灵·王之侍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强化指定对象的体能，但相应也会降低他们的思维能力，使他们沦为释放者的傀儡。几十年前，执行部曾有一个小队冲向中东战场，制止了当时以王之侍强化的小型军队，后来瓦特阿尔海姆研究所对这一言灵进行了检测，最终提交了报告。

楚子航检查了一下保安的情况，虽然看起来伤痕累累，但人都还活着，下手的人刻意避开了要害，留下了他们的命。楚子航查看保安的伤口，切口精准，但不是秦杉奈的钢刀所致，也不可能是路明非，也就是说，潜入这栋大厦的除了他们三个，还有第四个人。

楚子航站起身，将信息传送给中国分部，让他们准备好救援。

楚子航刚要将手机放回口袋，手机突然振动，屏幕上显示着鲜红的四个大字：发送失败。

大厦内的信号被切断了。

日光灯忽然熄灭，走廊安静得仿佛一只巨兽在黑暗中沉睡，楚子航看了一眼时间，19：00，如果按照计划，路明非应当已经取到文件了。

楚子航提刀，快步跑向千禧劳务输出公司，一扇铁门忽然从天花板上落下，将他挡在了外面。楚子航举起村雨，用力砍向铁门，铁门的表面出现了细微的划痕，即便是御神刀·村雨也无法撼动它半分。

楚子航忽然回头，无数双赤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他，扩张的肌肉撕裂了他们的保安制服，他们弓着腰，双脚踮起，像是丛林中随时会扑上来的饿狼。月光扫过，楚子航看到了那个人影，那个人站在窗前，戴着黑色斗篷，似乎在低声唱着动听的歌。但楚子航没法仔细欣赏这婉转的歌声，多次的执行经验告诉他，这是吟唱，那个人在释放言灵。

保安拎着警棍一起扑了上来，楚子航抽刀，瞬间在四周形成一道火墙。他没有把握能保全这些被控制的人的性命，执行部本身就是一个暴力机构，如果遇到顽抗，格杀勿论。

楚子航裹挟着火焰，冲进人群，横冲直撞，直取窗前的黑色斗篷。一个保安忽然抱住了楚子航，火焰烧焦了他的皮肤，散发出烤肉的香味，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楚子航撞进了墙壁，四肢被四把匕首钉在了墙上，保安则变成了一具焦炭。

楚子航想起来了，瓦特阿尔海姆研究所的报告中说，受到王之侍强化的生物没有痛觉，除非死亡，否则他们会一直按照释放者的指令行动。

这些人比他想象得还要棘手。

楚子航震开匕首，鲜血如泉水般涌向地面。楚子航将村雨插在地上，勉强站起了身。在他立定的那一刻，君焰的领域骤然放大，高温扭曲了空气，火光四射，橡胶燃烧的气味充斥在整条走廊，楚子航站在熊熊烈火中，金色的瞳孔盛放，仿佛一位真正的君王。

一度暴血。

楚子航站在人群前，缓缓举起了村雨。传说村正在斩杀至亲之人之后会变成妖刀村雨，楚子航的鲜血流向刀锋，似乎在这一刻，村雨才完全醒了过来。

二度暴血。

楚子航忽然听到了一声响指，在寂静的走廊内尤其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