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舍在小镇上主要通过做木匠赚取生活费，平时还会帮助邻居维修家具、电器等，邻居可怜秦舍有一个疯了的妻子还有两个不大的女儿，逢年过节还会送些吃的给秦舍。除此之外，秦舍还在镇上的邮局、咖啡厅、花店兼职，很少有休息的时间，年幼的秦杉奈从那时起就明白，无论一条龙的血统多么高贵，如果想要融入人类社会，首先就要学会做一个打工人。

但是秦舍仍然坚持在每年暑假时，选择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租一辆小货车带着全家和隔壁的源氏兄弟到山上露营。

源稚生将最后一件行李搬进货斗，两只手插在黑色制服的口袋里。他的酒鬼父亲从来不给他和源稚女买新衣服，他们只能在平日将学校的制服和神社的狩衣换着穿。秦舍曾经在过年时送过两兄弟新的衣服，但全部被酒鬼父亲偷偷卖掉换酒钱了。

源稚生因此和酒鬼父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但换来的只是从此以后更多的打骂。

“有本事你们就去叫那个姓秦的爸爸，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收留你们，我的少爷。”酒鬼父亲说，“自己家的事情管不过来，还要管别人家的事，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后来，源稚生拒绝了秦舍所有的礼物，执拗的少年不想再让那个酒鬼白得一分钱。

秦杉奈迈着小短腿，想要爬进车斗，又滑了下来。当第三次试图爬上去时，秦杉奈感觉到后脖领被人提了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甩进了车斗。

秦杉奈从纸箱堆里蹦起来，“源稚生！你差点勒死我你知不知道！”

源稚生抬头对上秦杉奈的视线，天生邪眼明明威严又具有压迫感，他却打了个哈欠，像只小猫一样，慵懒地眯起了眼。

秦川藏和源稚女依次爬进车斗，源稚生最后握住尾板翻了进去。

每次去露营，四个孩子都坐在车斗，秦舍和秦静子坐在车头里。秦杉奈的运动神经和平衡感最差，为了防止她不小心掉下去，其余的三个孩子总是把她围在中间。

“下学期我和杉奈也要上国中了。”秦川藏说，“以后我们又可以和稚生哥还有稚女哥一起上学了呢。”

秦杉奈反驳，“谁要和他们一起上学，我们跳级是因为小学的知识我们都已经学会了！”

镇子上只有一所国中和一所小学，所以秦川藏和秦杉奈八岁上国中的稀奇事已经传遍了小镇。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在午休时一起吃便当了。”源稚女说，“只有我和哥哥在学校吃午饭，哥哥说他还不太习惯呢。”

“稚女，我没有这么说过，”源稚生扭头，罕见地赞同秦杉奈的观点，“不过小学的知识确实没什么好学的。”

“对吧，就是这样，我看了国中的教材，知识点也很一般般吧。”

“上学有什么意思。”

“是啊，反正我已经都会了。”

秦川藏：“……”

源稚女忍不住掩面，“哥哥你不要带坏奈奈啊。”

“我记得稚生哥成绩很好，稚生哥打算国中毕业后到城里上高中吗？”秦川藏问。

源稚生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源稚女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最近家里新来了一个女孩，爸爸为了让女孩的家人放心，打算让哥哥搬出去住，而且爸爸说，哥哥国中毕业后就必须离开家。”

“好过分！”秦杉奈瞪大眼睛。

“稚生哥打算怎么办？”川藏看向源稚生。

“大不了去学校的体育馆住，体育馆里有洗漱室，还有垫子可以当床。”源稚生满不在乎地说，“那个家我早就想离开了。”

“你可以来我家住啊。”秦杉奈说。

源稚生愣了一下，迅速把头扭过去，“不去。”

秦家其实并不富裕，如果他真的搬到秦家，只会让秦家入不敷出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他已经13岁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他不能拖累秦家人。

“哥哥？”源稚女试图说服源稚生，住在秦家比住在学校的体育馆好得多啊。

源稚生态度坚决，“不去。”

“我听到神社的宫司说，稚女哥很有希望成为神社的下一任宫司，好厉害。”秦川藏立刻转移话题，“我之前上巫女课时，总是跳不好神乐舞，没有通过最终的考核。”

“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比如川藏你唱歌就很好听啊。”源稚女鼓励秦川藏，“川藏为学园祭排练的《四季之歌》就很好听啊。”

“诶？”秦川藏愣住，之前为了练习《四季之歌》，她在放学后大多留在社团排练合唱，有时还会偷偷躲在树林里练习独唱，但是后来学园祭取消了《四季之歌》的演出，所以她根本没有机会在正式场合唱出这首歌。她看了一眼目光闪躲的源稚生和秦杉奈，“你们都听到了？”

源稚生和秦杉奈异口同声，“巧合。”

“我们一起来唱《四季之歌》吧！”秦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