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王之血必以剑终(五)(1 / 2)

源稚生想,这个浑身散发着二货气息的老人,大概就是那个盛产神经病的本部搬来的救兵。

他没有理会头顶的疯子,而是踩在龙形尸守的长尾上,借力再次翻上了尸守的脊背。上杉越手中的斩马|刀绞碎了龙形尸守的眼睛,成功阻断尸守跃出海面的意图。源稚生再次用蜘蛛切和童子切撕开尸守的血肉,旋即双脚踩在龙类的森森白骨上。

对于这种庞大的龙类,重创它的神经系统永远是第一选择。但是源稚生已经无法再继续破坏身前的龙类脊骨,尸守的皮肉在迅速愈合,鳞片下的尖刺插入源稚生的双腿,仅凭蜘蛛切和童子切的刀锋只能暂时撑开脊背上的裂缝,源稚生能够借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儿子,用这个!”斩马|刀从龙的脊骨上空飞过,源稚生将双刀收在背上,腾空跃起,接住了斩马|刀。源稚生忽然听到了从刀刃传来的嘶吼声,熔岩般的赤金色覆满刀身,仿佛无数巨龙在同时咆哮。

七宗罪·暴怒。

在尸守的皮肉完全愈合前,源稚生挥刀刺入脊骨,冷冽的刀锋卷起狂风,刀刃一路向下撕裂了神经节和腰椎,尸守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塌。源稚生惊觉并不是他的错觉,这柄刀正在他的手中逐渐变长。他翻身冲刺向上,他想头顶的神经病将斩马|刀丢给了他,现在的处境一定十分艰难。

当黑影再次笼罩头顶时,源稚生才发现这个二货刚刚大吼惊到了尸守,他拔出暴怒的一瞬间,被龙类的骨翼扇到了高台上。上杉越的八面汉剑震碎了龙类的头盖骨,伴随一声巨吼,上杉越抽出汉剑,尸守的脑干四分五裂,鲜血和脊髓液化为铺天盖地的暴雨,从高空洒向海面和人工岛。

上杉越站在龙形尸守的颅骨顶部,仿佛皇坐在森森白骨堆积而成的王座上,汉八方是他的权杖,他审视着前来觐见的大臣。皇的威严与肃穆早已刻入上杉越的骨血,虽然他已经年迈,待重登宝座之日,他依旧可以睥睨天下,君临八方。

源稚生仰望着头顶的黑影,不由自主地握紧刀柄,“……你是上杉越?”

上杉越听到了源稚生的声音,这个刚刚还在威风凛凛高举汉剑的皇忽然老泪横流地冲向破碎不堪的龙类脊背,他张开手臂似乎想要拥抱源稚生,“儿子,我是你爸爸啊!”

“大家长小心!”乌鸦在高台上大吼。

源稚生一掌推开上杉越,将刀尖送入上杉越身后的尸守口中。上杉越跌进救生艇,源稚生紧随其后,塔吊起重机将救生艇吊在了半空中,缓缓向人工岛移动。

源稚生神情冷漠地俯视海面上的庞然大物,成群的尸守和鬼齿龙蝰涌向龙形尸守的尸体,不断撕咬它的血肉和白骨。人工岛防线的火力集中在龙形尸守的周围,雪白的浪花与炽热的火海融为一体。

源稚生的风衣已经湿透了,尸守的黑血顺着衣角和刀尖流进救生艇。上杉越沉默地注视着源稚生,这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他以为自古以来父子相认应该都是温馨的场面,至少儿子有权利斥责父亲在他人生中的缺席,而不是和一群怪物在海上拼死搏斗。

如果他十二年前找到了他的儿女,源稚生也许还会和他赌气,之后别扭地逐渐接受他,但他已经错过了。

上杉越很想询问源稚生,他的弟弟妹妹现在还好么,他们兄妹三人相处得融洽么,但是上杉越观察了源稚生的神色,猜到他现在应该不太想谈这些。

昂热的声音通过无线通信传入两人的耳中,“很抱歉打断你们的父子相认,麻烦看一看远处的大海。”

上杉越感觉到源稚生手中的斩马|刀隐隐发出嗡鸣声,他也站起身看向辽阔的大海。银色的长河犹如一条飘逸的发带轻拂海面,鲸鱼在长河中吟唱,像是极光落进海里。那里是人间仙境,也是地狱的化身。

“是鬼齿龙蝰,成群的鬼齿龙蝰。”源稚生说。他认出了和鬼齿龙蝰一起涌向东京的鲸鱼,那是与他刚刚和上杉越合力击杀的尸守之王类似的龙形尸守。原来不是绘梨衣没有杀死它,而是在海底还隐藏着不止一只龙形尸守。

然而护卫舰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攻破了,他们只能退守在人工岛上。

“妈的,有完没完!”上杉越扯掉包头巾,暴躁地大吼。

“上船!”昂热站在汽艇上向头顶的上杉越招手。岸上的火力应对逃窜的尸守绰绰有余,但对上成群的龙类和龙类亚种显然捉襟见肘。一旦它们突破人工岛防线,东京就彻底失守了。

源稚生愣住,他看着这个有些搞笑的老人忽然像是龙被触到了逆鳞,愤怒地从救生艇翻身跃向汽艇。上杉越将身为七宗罪·傲慢的八面汉剑随手丢给昂热,打开背上的旅行袋,从其中抽出两柄唐样大刀。

上杉越突然觉得自己拉着昂热一起来和他打架真是太明智的选择了,有他们两个老家伙在,小家伙们就不需要再拼命涉险。他们已经老了,老人总是希望能为自己的子孙后代铺好一条平坦的道路。

“老东西,我的身后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