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都没有寻到大姑娘,这件事情还是惊动了老太妃,老太妃将王爷和王妃责问了一通,无非是怪罪他们逼迫大姑娘的婚事,还提及大姑娘先逝的娘亲姚氏。要知道,姚氏是王爷青梅竹马的原配,当年若非她忽然病逝,坤王妃也不可能进门成为正妻,王爷也就没机会利用岳丈大人的兵权反了前朝。

老太妃时常告诫王爷,大姑娘生母离世得早,一定要善待她,多关心她,可如今到底还是出了事啊。

王爷王妃请安听训后,正欲离开,老太妃忽然喊住坤王妃:“你且随我来内室,帮我瞧瞧刚炮制好的雪中春信。”坤王妃应是,和王爷对视了一眼,王爷先行离开。

进了内室,刘嬷嬷拿来一方羊脂玉碗,坤王妃接过放在手中,开了盖子,以手扇风,闻了闻味道,又用手按压了几下,方才回答。

“用炮制好的香料加了早春的雪中梅,是极好的。”

老太妃笑了笑,靠在倚枕上,目色沉沉:“说起梅花,当初是姚氏最爱,屋子里到处插满了梅花。”又道:“说来也是讽刺,她最后居然也是因为梅花病逝。”

“好好的一个人,非得暴雪天去摘梅,倒在雪地一夜都没人发现,没几日就病逝了。”老太妃看着坤王妃,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可。

“正是,姚姐姐是个可惜的人儿。”坤王妃面上还得惋惜应和,其实心里膈应得很,更不明白老太妃为何突然提及此。

“人已经去了,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去深究,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老太妃的声音沉了几度,又道:“活着的人总得安安乐乐才好,王妃说是吗?”

“正是。”坤王妃心里咯噔了一下,从善如流道:“大姑娘是姚姐姐唯一的血脉,我定会找到大姑娘,不让她为此受难,还请祖母宽心。”

“有你这句话便够了。”老太妃收回目光,垂眸看了眼矮榻上的香盒,“大姑娘若是出了任何事情,我这老婆子都不会善罢甘休。”

“你且下去吧。”老太妃摆了摆手,目露疲色,让刘嬷嬷拿了一盒雪中春信,将王妃送了出去。

前堂,俞晗芝坐了一会儿,王爷和王妃才从松鹤堂过来,堂上的话也因此中断。

众人请过安,王爷摆了摆手,朝堂下人看着:“大姑娘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你们之前可有听她提及过什么?”坤王妃接着补充了一句:“或是提及过什么地方,她可能会去的?”

世子和几位公子都表示没听大姐说过什么事情,能想的地方都找过了,实在想不到什么。众人蹙眉,愁云满面,忽听白瑶儿开了口。

“大姑娘是马府宴客那日不见的,我隐约记得午宴之时,我们一群人围着马夫人看小娃娃,当时大姑娘没有动,还有,还有二少夫人也没有动。我远远瞧着,二少夫人和大姑娘正说话,神情有些严肃。”

“想来确实奇怪,大姑娘当天看着心事重重,全然不似从前。”戴茵茵刻意引导了一句:“二妹妹,大姑娘可有同你说过什么?”

俞晗芝抬眸,见王爷和王妃都皱眉看了过来,她一笑道:“不曾说过什么。”

白瑶儿:“可是那一天只有你和大姑娘单独说过话,而且大姑娘被罚跪祠堂那晚,你也去瞧过她。会不会是,你无意说过什么让大姑娘起了离家出走的心思,或是大姑娘说过什么,你却没放在心上?”

“这不可能。”邵舒轻声说着,话音却带了一丝冷意,“大姐在祠堂那一晚,我同夫人一起去的,只说了些宽慰大姐的话。”说着,他看了俞晗芝一眼,眼中满是情意。

那份情意,必能相体,不待多言。

俞晗芝知道,今天的情形就如同上一世,无论她们如何抨击自己,邵舒都会维护她,永远会站在身前保护她。哪怕,哪怕她前世对他那么差那么差。哪怕后来她误会了他无数次,可他总是无条件站在她的立场。

这样的人,她前世为何看不到?俞晗芝气急而笑,恐怕前世她的眼睛真是用来流鼻涕的。

今世……俞晗芝缓缓地抬眸,睫毛轻颤,眼前这帮人她看得分明,心中昭如日星,她将不会再辜负任何人,更不会放过加害者!否则重生的意义何在!

这时,邵禹瞥了俞晗芝一眼:“二弟当真是维护你媳妇。”

王爷看了坤王妃一眼,算是默许她开口问道:“二媳妇,本妃也记得,当天你同大姑娘单独说过话,说了什么,你讲与大家听听?或许当中能探出蛛丝马迹。更何况,前次也是你说了马场,才能找到大姑娘的。”

马场,那是俞晗芝因为上一世的记忆才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帮幕后的人尽快设局。上一世,邵碧姚约了那穷书生在马场见面,问他愿不愿意私奔,书生当时自然说愿意,可身上没有钱财,私奔怕是会饿死。

邵碧姚才故意让王府的人来马场寻了她,后来几日她一直偷偷变卖首饰家当,为的就是筹钱同那书生私奔。

“大姑娘只是问我为何没有去看小娃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