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2 / 3)

束了多年外戚乱政的局面。

在位仅八年却为盛世奠定了强大的经济基础和高度集中的统治,治国手段不可不谓高明。

或许他确如历史所言冰冷无情,大义灭亲,可站在一千四百年后的角度,何妙仪无法苛责他。

可站在同一时空维度下,何妙仪心中更多的是害怕。

今天我会因为跨门槛的脚抬得不够高被罚吗?

这钱我非赚不可吗?

何妙仪咬着牙,迈了进去:“嫔妾拜见陛下。”

陆临川没有将视线分给她半分,专心批阅着奏疏,轻轻地嗯了一声。

何妙仪拿不准主意,便继续维持着跪拜礼。

“何美人,起来吧。”陆临川身边的侍从符恭温声提醒道。

要不还是让我拜着吧。

何妙仪直起身子,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眼睛涩得要哭出泪来也不敢眨。全然没有注意到符恭的眼神示意。

怎么怪没眼力见的?符恭一时有些郁闷。

那么多才情并茂的女子,怎么陛下偏偏选了这位傻的?

符恭不得已出声道:“何美人,侍墨。”

何妙仪回过神了,点了点头,上前去拿起墨条,看着那方砚台,何妙仪又开始胡思乱想。

今天我会不会因为顺时针磨墨被打入冷宫?或者是因为逆时针磨墨?

何妙仪的手抖到几乎持不住墨条,几欲摔下。

罢了,毕竟何妙仪是晟明帝正史记载中后宫唯一一位美人,靠着这层光环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下线。

何妙仪手执墨条,细细磨起,先是逆时针磨了几圈,再换了顺时针,悄悄地打量着陆临川的脸色一番后,何妙仪渐渐放下心来。

看来顺逆时针都可以。

为了顺手,何妙仪又逆时针的方向磨墨。

“你在做什么?”陆临川如玉石般低磁温润的声音响起。

何妙仪下意识地松了墨条,迅速跪了下去:“嫔妾罪该万死!”

陆临川:“......”

符恭:“......”

陆临川不解,无奈道:“何罪之有?起来吧。”

“陛下...还是让嫔妾跪着吧。”

双膝跪地的感觉让何妙仪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十分不适,此刻为了保命她还是选择跪着。

陆临川停了笔,一时无语,淡淡地与符恭对视一眼,领会了意思的符恭道:“美人,起来吧。陛下没有怪罪你。”

何妙仪犹豫片刻,胆战心惊地站了起来,只见陆临川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上一次看见这种眼神,还是舍友在广场上看拍摄土味视频的网红时。

何妙仪不敢与他对视,低着眉眼,本就干涩的眼睛经过刚才那一吓唬,竟情不自禁地落了泪。

看着何妙仪一路淌到下巴上的泪珠,陆临川陷入了沉思。

自己什么都没做,她怎么就哭了?

离开家人,来这深宫蹉跎一生,换谁都会心有不甘吧...

陆临川叹了口气:“罢了,你以后不必来侍墨,也不必来请安。”

何妙仪听及此处不仅双腿一软,脑中已经自动补上了下一句:打入冷宫

陆临川收了眼神:“宫中的地方任你去,退下吧。”随后便继续批阅奏疏。

“嫔妾告退。”何妙仪行了礼,火速逃离了文华殿,即使是走着和来时一样的步伐,但肉眼可见的轻盈了许多。

符恭:“......”

跑的还挺快。

望着何妙仪身影消失,符恭又转头看向兢兢业业的帝王,有些感慨。

等到陆临川批完奏疏停了笔,符恭开口道:“陛下,奴家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陆临川望了一眼符恭,和声道:“问,符恭,你随了我这么多年,不必如此拘谨。”

符恭弯腰应道:“谨遵陛下旨意。”

“奴家想问,陛下为何选中了何家女。”

“你对她有意见?”陆临川笑出了声。

“奴家不敢。只是这何家女不是官家出生,在京城中也不如其他几位小姐以才情出名...”

而且看起来貌似有些傻。

“正因她家是商贾世家,才选她。”陆临川摩挲着左手的扳指,思绪飘回了十数年前。

太后沈容婉凭借开国将军曾孙女的身份独揽后宫,先帝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太平年代里碌碌无为,日子是能过,只是外戚的势力也如火得薪,焰火高涨。国舅爷把持朝政,家中子弟多为无才无德之辈,凭着祖荫在民间横行霸道肆意妄为,百姓苦不堪言。

陆临川蛰伏多年,看朝中势力此消彼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临川做了最后那个刽子手,一举铲除太后的第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