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行(2 / 3)

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瞬间觉得自己四肢也不乏力了,脑袋也不发昏了,把自己撑起来后,惊慌失措道:“对不起!”

嗓子像粗糙的沙地一般,短促又急切的话语像是拖拽着金属在地上摩擦一般,啁哳地吐了出来。

陆临川被她公鸭一样的声音逗笑了,全然忘记了方才的尴尬,自顾自地将帕子放在了水盆中,回头看去,何妙仪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见陆临川目光温柔,未有一丝怒气,何妙仪悬着的心这才微微着地。

自己方才...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何妙仪垂眸。自己又不是真正的何美人,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一时间,何妙仪竟也不知该如何平衡自己与陆临川的关系。履行何美人的责任义务是难辞其咎的,如何把握好二人相处的方式倒是难题。

就当是沉浸式的恋爱游戏吧,我只是个幸运的...代入党。

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他的关怀。

何妙仪酸溜溜地吸了吸鼻子,抬眸一笑,几欲说话,却被自己难听的声音折磨得说不下去,只得比了个口型:陛下,是嫔妾失礼了。

陆临川看她对完口型后,揣摩片刻,方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和声道:“无碍。”

窗外的秋风将落叶扫到了窗上,发出稀窣的声音,陆临川走到床边,开了一道小缝,稍微打量了一下天色,又将窗子掩实,对何妙仪道:“你先睡吧,等会太医院将药送来再起来喝一道药便是。”

刚才被惊慌压下去的昏沉与乏力又一次席卷了全身,何妙仪乖顺地点了点头,便躺下歇息。

陆临川灭了烛火,在她榻前站立片刻,见她熟睡,便悄声推门离去。

院中一名黑衣人正在角落,不知等了许久,面朝着远方一处小小院落,眉目柔和俊美,似要融在秋风里。听见殿门阖上的细微声音,黑衣男子收了视线,上前来,双手抱拳,道:“陛下唤我何事。”

陆临川食指抬起,比了个嘘的动作,看向远处假山,低声道:“去那边说话。”

“林凫,太后的人,是你打的吧。”陆临川开门见山道。

林凫目光一滞,他未曾想到陆临川竟然会因为此事喊他来,应道:“是。”

陆临川已然知晓昨日发生了什么,未多言其他,只是语重心长道:“林凫,在宫中行事,莫要冲动。”

他戏谑地瞥了一眼林凫,道:“我知道你对桃玉姑娘的心思。”末了他叹了口气:“只是在这宫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今日若非何美人未带桃玉去宜寿宫,桃玉免不了皮肉之苦。”

林凫眉头微蹙,却还是未发一言,似是不能理解陆临川的话语。

沈容婉不过丧家之犬,何至于如此忍让?他未曾向陆临川询问过,内心却始终想不明白。

“我明白你护人心切,但是回头教训禾云,属实节外生枝。”陆临川耐心道。

犹豫片刻,林凫低哑道:“林凫有一事不明,沈容婉不过丧家之犬,陛下为何如此忍让?”

陆临川郸然一笑,语重心长道:“沈家只是倒了,不是死了。”

“除掉沈容婉固然容易,但在她背后,还埋着沈家多年积攒下来的声望,她爹当年豢养了一批为沈家肝脑涂地的死士,先帝在位渗透在绥京各地,宫中未见得干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沈家多年经营,于晟朝而言就像是疽疮,若要处理尽,难免伤及本身,但至少皮肉愈合得快。沈家的三千死士却是肉瘤,着于骨肉中,想要刮骨疗毒,谈何容易。沈家倒台后,循着蛛丝马迹,陆临川已然处理了一大批死士,但仍有余留未尽。

华英宫的膳房,太医院中,都有他们的痕迹。

思及此处,陆临川怒火又燃。

“林凫明白了。”林凫点了点头。

以往他都负责盯沈议明的动静,只觉得沈家是个穷酸破落户。在那么个穷酸书生身上,当真是看不到昔日高门大户的踪迹。

“沈议明最近做了些什么。”

林凫回禀道:“和往常一样,不上朝的时候就在家中念书,他有时拉弓射箭,有时会策马远郊,我跟去看了,沈议明到山郊后,只是饮马,时而在地上久躺,未有其他举动。”

陆临川闻言浅笑。

少时受挤兑,寒窗苦读多年,一朝考上进士,却被安了个闲职。勤勤恳恳,恪尽职守,却因为那个不属于他的家庭在朝中举步维艰。

当真是被沈家害得好苦。

沈议明深知,作为光禄寺少卿,必然会在冬猎的行伍中。只能抓住这个机会在陆临川面前展示一番。

陆临川心中有了想法,对林凫道:“和往日一样,盯着他便是了。”

林凫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对了,陛下您让我不必盯着何家,但这些日子,何家似乎闹了些动静,我听了些大概。”

陆临川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