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尔一走，剩下三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冰冷了。克拉克将手里的断木扔到破碎的花瓶旁，在那里，已经堆起了小小的一堆垃圾，那窄窄的角落一眼看去就像是一个临时的建筑垃圾丢弃点。

布鲁斯也随手扔了自己手里捡起的垃圾，语气平静地说道：“没说完的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克拉克睨了布鲁斯一眼，语气染上了一股和他一点儿也不搭的嘲讽：“现在可以说了？所以你是故意要向艾普尔隐瞒么？”

“我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布鲁斯的语气自信又从容，“我信任她，一如她信任我。”

克拉克冷笑了一声：“在不告知对方的情况下，把魔法物品交到对方手上。原来这就是蝙蝠侠的信任。艾普尔知道她自己只是蝙蝠侠用来处理魔法物品的回收站么？”

布鲁斯闻言，皱起了眉头。方才还在他身上的那股从容和风度，仿佛在一瞬间散了个干净。

“克拉克，你说的有点过了。”戴安娜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比起他干的事情来……”克拉克下意识地瞥了布鲁斯一眼，“这根本不算什么。”

布鲁斯抬眼，表情严肃地看向克拉克：“我只是希望事情能像计划的一样顺利。你大可不必出言讥讽，克拉克，你不适合干这种事。至少和托尼·斯塔克比起来，你差远了。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克拉克没回嘴，他用行动回应了布鲁斯的话。超人的攻击是人类所无力躲避的，即使是蝙蝠侠，在室内，也是避无可避。等到布鲁斯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时，身体撞上大理石墙壁的钝痛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后背。

但克拉克的回应也仅仅止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而已。

布鲁斯不是敌人。

这一点，克拉克很清楚。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股对布鲁斯的厌恶感才更让克拉克感到难以压制。

不管是布鲁斯阴阳怪气地将他和托尼·斯塔克相比较，还是布鲁斯一如既往阴戳戳地背着他们干出一些坑队友的行为。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克拉克对布鲁斯感到厌烦无比。

一想到艾普尔离开前那懵懵懂懂的表情和反应，克拉克对布鲁斯的厌恶就更盛了。

“嘿，我们能成熟一点儿么？”戴安娜站到两人之间，以防两人真动起手来，“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艾普尔刚上楼去睡觉。你们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在屋子里打架么？”

布鲁斯站直身子：“你知道我一直都没那个意思。”

戴安娜欣慰地给了布鲁斯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又像一位严厉的家长一般把视线投向克拉克。

克拉克剜了布鲁斯一眼，一脸不快地扭头走到一旁去了。

见两人没有要让冲突升级的意思，戴安娜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对于克拉克刚才冲动的应对很是不赞同，但她同样也对布鲁斯违背“约定”的行为感到恼火。

趁着艾普尔不在，戴安娜决定把话说到明处，三人在一起好好聊聊当前的问题。

“有一说一，虽然以前我们合作的次数并不多，但我必须承认，在我看来，两位都是靠谱的队友。任何意义上的。”戴安娜看了看两人的脸色，确定两人都有在认真听她讲话，“但是克拉克，你得承认维多利亚对你的影响过大了，虽然我知道那近乎不可能，但你得试着去抵抗那股影响力。至于布鲁斯……破坏‘约定’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还被对方发现了。”

布鲁斯摩挲着他刚捡起来的水泥块，低头沉吟了片刻后道：“我并没有碰那个纹印。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没有使用魔法物品。即使是康斯坦丁，他也不能因为在我的家里发现了魔法物品就以此要我承担破坏‘约定’的代价。如果他可以话，我现在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了。”

戴安娜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在玩文字游戏布鲁斯，这是很危险的。据我所知，一开始的康斯坦丁也是靠这样的小聪明和恶魔之流打交道的。”

“我和他不一样。”布鲁斯仍旧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的两位同伴，“康斯坦丁触碰魔法是为了他自己。而我是为了其他人。”

“你考虑过艾普尔的感受么？或者说，你有考虑过她的安全问题么？布鲁斯，如果现在有人带着枪支弹药来刺杀艾普尔，我完全相信你有能力保护她。但如果对方是带着魔法来的呢？”

布鲁斯没接话，仿佛理亏一般地陷入了沉默中。

戴安娜将最后一块花瓶碎片扔到了垃圾堆上，然后拍了拍手道：“今天就先这样吧。这些东西也好，还是康斯坦丁那群人也好，我们明天再来处理吧。反正史蒂夫也不在这儿，既然大家要讨论计划，还是都在场得好。我待会儿会给史蒂夫和娜塔莎发信息确认的。托尼·斯塔克那边……”

戴安娜下意识地看了看布鲁斯和克拉克的表情。前者一脸“那种人无关紧要我不在意”，后者则一脸“叫他来有什么用”。戴安娜叹了口气：“算了，就先这样吧。我也要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