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逃脱？懦夫？”艾普尔被托尼的措辞惊到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意外的范畴。艾普尔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怀疑蝙蝠侠会临阵逃脱，怎么可能有人会用“懦夫”来形容蝙蝠侠。要知道，无论有没有那一身漆黑的战衣，布鲁斯都从来不是个怂蛋。至少……在关系世界安危的问题上，布鲁斯没有怂过。

艾普尔惊讶的语气，在托尼听来像是一种傲慢的回击。非要形容一下的话……有点像是脑残粉丝听见路人说她粉的男明星不会演戏时下意识地尖酸反问。

“怎么？你打算维护他？”托尼双手插兜，打算在此将艾普尔对布鲁斯的所有滤镜击破。

艾普尔摇了摇头：“我才不打算维护他。他又用不着我去维护。”说完这话，艾普尔悠闲地端起红茶杯送到了嘴边。

这种不正面交锋的姿态和布鲁斯简直如出一辙，要不是艾普尔只是个普通人，托尼这会儿简直想和艾普尔动手了。

托尼咬着牙，压着怒火道：“你和布鲁斯那个家伙还真是绝配。”

不及艾普尔做出回应，一旁给艾普尔摆上茶点的阿福闻言立刻接话道：“容我插一句，斯塔克先生。虽然从您进来开始说的每一句话在我听来都毫无道理，但你刚才那句，我还是很认可的。看来，三观再不一致的人，对显而易见的事实也会有同样准确的判断啊。”

艾普尔呛了一口茶，扶着桌边咳个不停。

一旁的托尼则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看艾普尔，又看了看一旁笑得和善的阿福，最终还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韦恩庄园。

因为咳嗽错过了同托尼道别，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艾普尔，一脸无奈地看向阿福：“阿福……”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艾普尔小姐。但你得承认，转移焦点的对话方式确实能有效地请走斯塔克先生。”

“那也不能拿这种话胡说啊。”

阿福难得地正了脸色：“我没有胡说。关于这一点，艾普尔小姐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这样维护老爷。”

“我没有维护他。”艾普尔表现得很是平静，“我了解布鲁斯，也还算……了解古一吧。我知道布鲁斯不是那种会临阵退缩的人，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是必须的，布鲁斯都不会犹豫。这才是蝙蝠侠能照看哥谭这么久的原因。如果说，古一认为布鲁斯还没准备好，那一定不是说布鲁斯没有觉悟。布鲁斯他……一定是在为整个计划做更充足的准备。古一所谓的‘还没准备好’，就只是客观条件的‘还没准备好’而已。我不需要维护布鲁斯，我要做的，我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然后等着他一声令下。”

“艾普尔小姐……”

“我只是相信他，就和你相信他一样。”艾普尔冲着阿福甜甜地笑了，“但我们不能苛责其他人没对布鲁斯抱有这样的信任。毕竟，布鲁斯可没他想象中的那样招人喜欢。”

阿福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你瞧，我可没胡说。”

艾普尔脸颊微微发烫，她摆出故作生气的模样。

但还不及她开口，阿福就打断了她的话头：“啊！我昨天还做了香草味的冰淇淋，艾普尔小姐尝一些吧！”

说罢，不留给艾普尔反应的机会，阿福转身就朝屋内走。

“阿福！”艾普尔突然开口叫住对方。

阿福回过头：“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艾普尔斟酌了片刻继续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重启后的世界并没有现在这个好，阿福你会怨恨重启世界的人么？”

“艾普尔小姐，世界没有绝对的好或者不好，甚至也没法说哪一个比较好。对于皇权贵族来讲，他们当然会更喜欢封建时期的社会，但对于资本家来说，这个世界无疑是最好的。但对于那些……一直生活在底层的人而言，艾普尔小姐，没有哪个社会是好的，也没有哪个世界是好的。”

“可是，对你而言，总有相对比较好的那个吧。对阿福而言，如果布鲁斯能悠悠闲闲地参加聚会，喝喝香槟，这样的世界比较好，不是么？”

阿福低头思索了片刻：“我不知道这个为题为什么会困扰你，也许你只是单纯地关心我，顾虑我的感受。如果是这样，艾普尔小姐，我很感激。但我知道，老爷不是追求安逸的人。道路是否平坦不是他考量是因素，他只在乎那条路是否正确。而我，充分相信并且尊重他的选择。所以我不会怨恨重启世界的人，我会感谢她给老爷提供了可以选择正确道路的机会。”

艾普尔轻轻地勾起嘴角。

“现在，让我去把冰淇淋给您送来吧。”

布鲁斯将车停在了大门外，隔着高耸的铁门，布鲁斯能看见门后偌大的花园，造型优美的喷水池矗立在正中。由于打理不精细的缘故，一眼就能瞧见地面的落叶。布鲁斯抬手拂过铁门的锁头，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他没有贸然推门，而是静静地立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