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同他也点了头。

其余的世家子弟也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渐渐地,还未做题的便只剩五个人。

轮到静宁公主,只见她抽了剑在雪中起舞,一招一式,极具力量和美感,细雪散落到剑刃,竟然被荡起的剑气劈成两半。

一舞完毕,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而不苟言笑的夫子居然是笑着点了头。

下一个是七皇子,他披着缎绣氅衣拿起画笔,在众目睽睽下,他没有取新的画纸,反而走到夫子面前在原先的画上添了几笔,待到笔停,眼尖的发现他不过是在画上添了枝红梅。

然而就是这抹红色,让原先静谧的画作顷刻间好像有了活气。

先前描摹画的少女惊呼,“这才是真正的画!”说着她看向还未搁笔的七皇子,眼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七皇子的画技当真是无与伦比,今日老夫算是开了眼。”

夫子给了他全场最高的赞誉,像是无言地宣告了一场胜利。

凌禾檀看到先前的静宁公主似乎很是生气,但很快,她也像围观的众人一样鼓起掌给七皇子喝彩。

轮到秦苑桐,她却是直接选择了弃权,她入宫并不打算张扬什么本事,此时藏拙是最好的选择。

而凌禾檀也很快选择了放弃,秦苑桐看了他一眼,有七皇子珠玉在前,别人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这小子看来也没那么傻。

最后一个看着身材壮硕的少年却没他们俩那么通透,偏偏他也选择作画,然而这次夫子却是摇头,说他也要像弃权的人一样抄写《国论》。

*

七皇子猝不及防地也出现在殿中,这让秦苑桐想到了一些前世的纠葛。

上一世谢辰想要挑起皇子间的争端,而适时大皇子和太子都有意同她接近,秦苑桐就戴上假面同他们虚与委蛇,努力完成谢辰交给她的任务,那段时间里,除了数不清的虚情假意,秦苑桐只窥得一点真心——来自七皇子的真心。

可惜她纵使心有不愿,最终还是利用了那点真心,甚至还把七皇子和他那避世多年的母妃都拖进这趟浑水。

最终谢辰如愿以偿,她看似全身而退,实则已经心生疲惫。

其实在谢辰选择抛弃她的那晚,她就想着处理完手上的货就和谢辰请辞离开。

没想到那时的谢辰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连多年忠心的下属也能说弃就弃。

重活一世,秦苑桐不想再牵扯到其中,眼下谢辰没再对她发号施令,她便也乐得进宫当个伴读的闲散人。

夫子允许他们自由活动后,秦苑桐怀揣心事独自跑到了后山的另一侧。

那里有几个粗壮的老树,旁边是一大片低矮的灌木。

这里僻静无人,据说常有太监或者宫女吊死在这里的树枝上,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接近这里。

秦苑桐在高处站定,她向前方望去,竟然看到了一只狗在雪地里撒欢奔跑,也不知道这是哪宫娘娘的新宠。

再一抬眼,居然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秦苑桐来时确定身后无人在跟,这会儿他居然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一抹别样的情绪。

“你来寻我,是又有什么事吗?”

凌禾檀冲她眨眨眼,“跟我来。”

两个人没走多久,就到达凌禾檀的目的地,那里有一个奇异的雪人。

说是奇异,因为它不再是大圆套小圆,而是被堆成了酷似人形,却少了胳膊的样子。

“这是......你做得?”

凌禾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期待她说些什么,莫名地,秦苑桐想起刚才在雪地里撒欢的小狗。

“很奇特的雪人,但是怎么没有胳膊?”

“因为这是断臂的维纳斯。”凌禾檀伸手给她比划,“你有没有在它身上感觉到一种美的力量......”

在秦苑桐看来,眼前的少年又在说些她听不懂的胡话了。她注意到少年的那双手,许是在雪地里浸得久了,冻得通红,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如果再不回去,秦苑桐担心他会就此染上风寒。

她出声打断他的话,眉宇间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所以凌公子究竟是为何事?”

凌禾檀把手缩回袖子里,轻轻地回答道:“我看姑娘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像是心有郁结。”

“我想让你开心。”

“只是如此?”

秦苑桐愣了一下,她定定地望向凌禾檀的眼睛,忽然笑了。

她生得冰肌玉骨,平日里不苟言笑,这一笑犹如冰雪消融,化作潺潺柔水。只想叫人抚平她眉间一点郁结。

凌禾檀也的确伸了手,轻轻拂去她眉上细雪。

少年冰凉的手轻点而过,此刻满心满眼皆是她,长长睫毛微颤,彷佛一瞬花开。

雪还在下,落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