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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抬起头瞧了瞧那老妇的模样,不出所料,此人正是原主前段时间找人借过钱的债主刘大娘,听说是想好好打扮一番去当地的富贵人家寻求机缘。

为了防止她再次拳脚相向,云疏借着床脚的力道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还真是害病了啊!”瞧见云疏孱弱的模样,刘大娘嘴里不屑的发出一声嗤笑: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做那恬不知耻的狐媚子?上赶着给人家暖床人家都不要,换了别家,早把你这浪蹄子拿去浸了猪笼!”

话虽说的难听,但道理也确实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云疏亦无从辩驳。

她抬起袖子掩着口鼻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才故作柔弱的哑声说道:“刘大娘说的在理,我先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干下那等蠢事,只是现在还请大娘宽裕我些日子,等我凑够银子一定立马还。”

“咳咳!咳咳咳!”说着说着,云疏再次咳得撕心裂肺,一双明眸悄悄观察妇人的动作。云疏住的地方是城中最偏僻的,这里的人的大多数也与她情况差不多。

“先让这孩子喝点药吧,发着高热呢,这样咳下去也不是办法。”

原身先前办的那些事儿确实让人瞧了心生不满,但眼下见她病体未愈且已有悔意,许是同病相怜,门外围观看热闹的邻居们便也没了之前的冷淡。

一旁破烂缺角的桌上是早已凉透的汤药,也不知是从哪来的。

但刘大娘可管不上云疏这身子现下如何,毕竟她此行前来的目的可是讨要云疏赔银子的。

先前云疏装模作样哄骗她那二十两银子,可不是这般柔弱可怜啊!

待云疏放下药碗后,刘大娘便继续追问了起来:“行了,你也无需再多言,你将银子还给我,此事也就当是罢休了。否则到时候休怪老婆子我无情,我定要送你去衙门报官!”

喝了药以后的云疏虽然身体仍旧极为不适,但较之先前却也是好上了许多,“刘大娘的意思我明白,还请再给我些时间。”

“二十两白银。”刘大娘伸出两根指头朝着云疏晃了晃。

周遭的村民随着刘大娘的话音纷纷吸了一口凉气,而云疏也是蓦地瞪大了双眼。

她如今身在古代,人生地不熟,如何能在短时间里凑出整整二十两白银。

见云疏低着头不吭声,刘大娘心中也已了然:“我可不管你是去偷也好,去抢也罢,反正这银子你是必须得交到我的手上!”

人群里面窃窃私语,大家纷纷摇着头不住叹息,认为云疏吃这牢饭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云疏此刻也是咽了咽口水,这可如何是好?

却不想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从人群的身后响起。

“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陈柳弦,俊俏的脸庞上浓眉如墨,眼似含星,一袭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锦带,在那处缀着一枚白玉佩。手拿折扇,气质文雅如玉。

他走了进来。

“今儿,我替她还了,热闹看够就散了吧。”陈柳弦寥寥几句,便让乌泱泱的围观群众少了大半。

众人虽不知这是何人,但一望便知是哪家的贵公子,得罪不起,也不知云疏又怎么惹祸上身了。

云疏心中松了口气,又看了看陈柳弦,心中的一段记忆浮现出来。这人好像是原主的未婚夫,只因年幼她家未曾衰落时,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前两年爷爷去世时说出了这段事情,这原主立马起了心思。

多次寻找陈柳弦未果,只好换了方向,不曾想今日这人突然出现。

听完陈柳弦的话后,云疏心底里却也是适时的升腾出了几分暖意。

毕竟在原身的记忆里,因着她的无脑万人嫌行为,陈柳弦对她可向来是极为不喜的。但面对这种情况,他没有落井下石也就罢了,竟还主动挺身而出挡在云疏的身前。

如此行径,实难不动容。

刘大娘倒是不乐意了,嘴上说着还,可自己手里一点银子都没拿到,这不哄骗人吗!

但见这位公子身着如此华丽……

于是她简单的客套了一下,就又接着逼问道:“你既舍不得这貌美的小娘子,那便索性替她将这二十两白银给拿出来吧,我老婆子只要那二十两银子。”

陈柳弦略微沉吟,云疏眼巴巴望着他,意味很明显。

似乎是知晓云疏心思,陈柳弦反倒闭了嘴。

沉默几秒,害怕刘大娘又发火。云疏无奈干巴巴开口,“刘大娘可真是爱说笑,我何时说过,自己不愿掏这二十两银子了。”

可谁知刘大娘听了她这话以后,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倒是翻着白眼轻猝一口,“云疏啊云疏,你这不是在戏耍我老婆子吗?可怜我一把年纪了,说半天我一两银子也没拿到。”

这话说的确是如此,这陈柳弦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