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停下手中的工作，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道：“进来吧。”

门被打开了，艾薇端着一盘小蛋糕和两杯拿铁进来了。

“小崽子你怎么还不去睡觉，格鲁特已经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格鲁特。

“我只是想过来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好吧，我睡不着。”在火箭的注视中，艾薇还是选择说实话。

“因为杀了几只臭虫？”火箭低头摆弄着扳手。

“嗯……”

“先说好，老子可不是什么知心大哥哥，把我当做心理咨询师的话，说不定最后问题会变成一团乱麻。”

“没关系的，没有把火箭先生当成任何人，火箭就是火箭，我知道火箭先生大部分时候都不说好话，我只是，现在不想一个人待着。”

“哈，那么，现在你要开始找不说好话的火箭先生讨骂了吗。”

艾薇没立刻开口，火箭见她不说话，也只是自顾自地修理飞船，没有再出声。艾薇时不时去搭把手。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金属互相敲击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艾薇才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的能力，让我能看见有生命的生物的灵魂。”

“大部分的开了灵智的生物——你可以当做是普通人，他们的灵魂是灰色的，没有灵智的动物的灵魂是白色的，恶人的灵魂是黑的，善人的灵魂是金色的。”

“虽然说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绝对的善恶，但是人每做一次坏事，灵魂就会混入一抹黑色，每做一件好事，灵魂就会变金一分。”

“今天看到的那些人，或者说那些畜生，他们坏事做尽，灵魂已经完全变黑了，黑得我仿佛能闻到一股恶臭。而且，他们还骂火箭先生！骂得好难听！”

说到这里，坐在一旁的艾薇变得激动起来，一只手掐住自己的大腿。

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艾薇掐着腿的手被拍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浣熊已经站到自己面前，不赞同地看着自己。

“做什么，为了那几个臭虫伤害自己？小崽子你可真有本事啊，”小浣熊满不在意地接着说，“这有什么，我早就忘记那些家伙说的话了，拜托，真要说的话，老子放的狠话比他们脏多了。”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啧，然后呢，你不是因为他们骂了老子就生气得睡不着吧。”

“我……”

“别磨磨蹭蹭的。”

“……Rocket，我，杀人了，好多人……”

火箭没有说话。

“遇到你们之前，我也杀过，也许是一个，或者几个……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我用的是刀，直接割开了那个想杀我的人的喉管，眼前只剩下红色……”

“我吐了，我本以为没什么，但是，那种反胃的感觉，刀划开肉.体的触感……”

“而这次，我杀了好多好多，人……”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没什么，而且他们死有余辜，但是……我好害怕。”

“完全没有实感，毫不费力的，一大群人，就这样，死掉了。我什么都没感觉到，那时候，除了开木仓的爽感，其余的，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艾薇的手在颤抖，浑身发软，但并不是因为举太久重机木仓，或者承受不住其产生的后坐力的原因。

“我好害怕，我害怕把自己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啪。”

“啧，果然是小崽子。”

火箭双手拍上艾薇的脸，发出一声小小的清脆的响声。艾薇似是没有料想到火箭会做出这种动作，又因为被突然打断思绪，整个人显得呆呆的。

“听着，这些都是那些臭虫自找的，你放过他们，可不代表他们会放过你。”

“老子不管你以前是生活在什么样平淡无聊的地方，这里可没多少‘秩序’，星际里可不是找那群‘税金小偷’——哈哈，我喜欢这个词——就可以解决所有麻烦的，看看你面前的这个火箭先生，就是一个热衷于违法规则的专家。”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只要记得你的杀戮不是为了取悦某人，而是为了生存。这没什么不好的，这是傻子都知道的自然法则。”

火箭一边说，一边揉搓艾薇的脸。

“现在，你像被关进笼子里的小动物一样心力交瘁，烦心得只能拔自己的毛，他们会活过来吗，不会。除掉那些垃圾是好事吗，简直好极了。”

“女孩，你做得很好，一直以来，你都做了你该做的。”

“至于你说的什么怕把自己丢掉，老子看着你，看谁还敢把你弄丢掉。老子的枪法一向很准，你要是敢把自己弄丢，老子就一炮轰了你。”

火箭的话说完，艾薇的脸也花了。

艾薇的脸被揉搓的地方变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