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惦念着顾小姐很有可能会剑术,即便李桐枝努力说服自己宽心,也连着两夜都躺在绣床上辗转难眠,直到被深沉的睡意裹挟才会失去意识。

幸而虽然难以入睡,但是没有做噩梦。

只是需要绘制的草药还没画完,早晨起来,需要忍下睡眠不足的难受,仍然去到六皇姐宫中。

为免皇姐发现自己没睡好而心愧,李桐枝细心地请枕琴用脂粉掩饰好自己眼下淡淡一圈乌青。

妆办完,对镜仔细照了照,觉得不会露出破绽,这才前往皇姐的宫室。

可惜李霜白记着自己失言,对她多有关注,没有错失她在倦意上涌时偷偷偏脸打了几个小哈欠。

卷翘的鸦色睫羽染上潮意,水灵灵的圆瞳与漏入室内的阳光相映,看起来亮晶晶的。

李霜白一时看得出神。

在宣纸上画好有止血功效的阴行草,搁置下画笔,小姑娘注意到皇姐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禁莞尔,露出个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明丽笑容,欣然道:“皇姐,我画完了。”

“嗯。”

李霜白被她唤回神,应了一声。

缓步行至李桐枝身前看了看画,然后她从袖中取出丝绢手帕,动作轻巧地拭去李桐枝柔软面颊上不知何时蹭上的一点墨迹。

她道:“我叮嘱侍女熬煮了牛乳,加了糖,桐枝既然困倦,不妨饮些牛乳,在我宫殿侧室小睡一会儿。”

李桐枝没想到还是被皇姐抓住自己犯困,面颊泛起霞色,乖巧点了头。

将小姑娘安顿好,目视着她安眠,李霜白走出侧室,匿入眼尾的浅浅笑意消失,向侍女问:“马车备好了吗?”

“马车早已等在宫外,殿下随时可以出发。”

李霜白颔首,整理了一下颈间斗篷的系带:“那便走吧。”

马车行驶向顾侍郎的府邸,车轮偶碾过地面的小石头,会稍稍颠簸一下。

车厢内,李霜白的唇线绷紧,眼中漠然没有感情。

与她关系较亲近的侍女试探性开口问道:“殿下抵达顾侍郎府邸后,若发现顾小姐真是惹九殿下不安的那个人,准备如何做?”

“向大皇姐禀报一声,请我外曾祖父寻个合适的外省按察使,与顾侍郎换换职位吧。反正都是正三品,顾侍郎能去地方为百姓办些实事,外官也能见见京都繁华,没什么不好的。”

李霜白微掀起马车帷裳,瞧着沿途来往行人和各色商铺,未仔细思考便给出答案。

想来是心中早就定下这个主意。

顾侍郎离京,还未出嫁到夫家的顾小姐自然得随同一起离开,无论李桐枝梦见的是多不好的事情,都不会有成为现实的可能。

虽然京官外调品阶不变,其实有暗贬意味,但顾侍郎若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能做出实绩,在地方想要晋升比在英才济济的京都简单得多。

利弊相抵。

李霜白放下支着帷裳的手。

原不受阻碍的阳光被纱质帷裳挡得朦朦胧胧,车厢内的光线顿时黯淡。

李霜白轻声自语:“桐枝日日来帮我的忙,总不能叫她往后夜夜不得安眠。”

马车停在顾府前。

于府外静候已久的顾侍郎与侍郎夫人都迎上来。

李霜白在外人面前向来寡言,听他们问候完,只是小幅度点点头算作礼貌地回应。

被引入候客厅,李霜白坐定在厅中主座,并不说长篇大论的客套话,直言相询:“顾小姐呢?”

侍郎夫人梗了一下,向厅外望了一眼,面有难色,道:“嘉莹现在怕是还不能来见殿下。”

“我早先给顾府下了拜帖,今日还刻意出宫来一趟。”李霜白抬眼,看向面色惶惶的侍郎夫人。

她心起恼意,通常古井水般无波无澜的黑眸仿佛覆上一层冰,语气依然平和,话却说得重:“你现在与我推脱说她不能来见我,我想问问,顾小姐是犯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连露一面都不行?”

这个罪名一经扣下,可了不得。

侍郎夫人慌忙否定:“并非如此......”

“母亲,我来了。”

女子轻柔的嗓音如雏鸟新生的绒羽般拂过,将侍郎夫人从无措中挽救出来。

李霜白循声看去。

先入厅来的却不是说话的人,而是一把伞面全部被刻意涂黑了的伞。

伞被收拢,伞下女子竟还戴着顶幕离。

镶缀在帽檐的一圈皂纱垂下,长到可以障蔽全身,只影影绰绰能观她身形曼妙,看不清面容如何。

李霜白因这事先未料想到的情况蹙起眉,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门扉在女子进来后合闭上,府上的下人熟练地取来屏风,遮挡住自窗户透进来的光。

顾嘉莹歉意地向李霜白的方向福身一拜,启唇解释道:“六殿下误会,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