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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水莲帮许大山清洗完伤口后又端了饭菜给他吃,自己却顾不上吃饭便出了门,直往邻近的王家村走去,她要去王家村里找郎中拿些治疗蜇伤的药给许大山,要不然她实在不放心。

王家村离硖石村不过二里地,因全村的人都姓王,所以叫王家村。

当地有同姓不通婚的说法,所以王家村的人都是与就近的邻村人通婚,硖石村就有不少人与王家村的人结亲的,两个村子离得也不远,种的田地很多都挨在一起,因此虽是两个村的人,但也时常往来,彼此熟悉。

王家村里有一个土郎中,名唤王水生,祖上世代行医,专门为周围村寨的人看一些小伤小病。之前许大娘生病,朱水莲请不起镇上的大夫,便没少请王水生来为许大娘诊病,后来她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钱来为许大娘付医药费时,王水生还好心地赊了她不少药材,后面才一点一点把赊的钱还上的。

王水生今年二十有七,于十年前接过他父亲的衣钵,在自己的家门口设了一个简单的小医馆,医馆里摆了两张桌子和几把凳子,还有一个他自己用来写药方和把脉听诊的松木案台,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这会儿王水生刚送走了一个看病的乡亲,他看了看正坐在桌子上提着笔认真写字的女儿,不由走到她身边查看她写得如何。

女儿囡囡今年七岁,在他的悉心教导下,已经能背熟《论语》,还写得一手好字。

他指导完囡囡写完一帖字后,便吩咐女儿去放牛,刚准备让囡囡出门,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叫唤:

“王大夫在吗?”

女子清脆的声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一个熟悉又似不熟悉的身影。

王水生看着来人,怔愣了好一会儿后方敢认人,“你是……水莲?”

朱水莲随大方地笑笑,“王大夫,是我。”

王水生禁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是惊讶地道:

“半年未见,你竟是大变样了。”

一旁的囡囡见到朱水莲后却是十分熟络地喊了一声“朱娘子”,从她爹身边走到朱水莲跟前,仰着小脑袋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她瞧。

朱水莲摸了摸她头上两个可爱的羊角辫,又忍不住宠溺地捏了一下她肉嘟嘟的小脸,“囡囡还记得我呀?”

囡囡乖巧地点点头,稚声稚气地道:

“记得呀。”

朱水莲望着她笑眯眯地道:

“刚刚出门时走得急,忘记给囡囡带些好吃的来。下次来时我给你带你喜欢的柿饼好不好?”

囡囡开心地应了声“好”,然后被王水生打发出去放牛了。

囡囡的娘亲在生她时难产大出血不幸去逝,孩子一直由她爹和年老的祖母抚养长大。以前朱水莲三天两头跑王水生的医馆,一来二去便和囡囡熟了,朱水莲又是个极有爱心的,手头有点什么好吃的小零嘴都会拿来给孩子,因此囡囡特别喜欢她。

王水生有些拘谨地请朱水莲坐,朱水莲在他的桌案前坐下来,还未等她说话,王水生便关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朱水莲说出了要买些被野蜂蜇了的伤药,王水生看她全身上下都好好的,不由纳闷,“谁被野蜂蜇了?”

他记得她以前照顾的许大娘已经去逝了,现在她应该已是孤身一人。难不成这未见的半年里,她已嫁了人了?

王水生是知道朱水莲的事情的。她第一次来找他时,听着她操一口蹩脚的当地话,便知道她并非硖石村的人。后来接触得多了,又听来这里看病的硖石村的其他乡亲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便对她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许大娘生病时,她没钱付医药费,他看她一个外来的年轻小娘子有这份善心和孝心,便产生了一些怜悯,愿意先把药赊给她。

说是赊,其实他并没有想着让她还那些赊药的钱,首先她能不能还得上是一回事;另她一个外来的女子,许大娘若不在了,她还会不会在硖石村待下去更是个未知数。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许大娘去逝后的半年内,她竟信守承诺把那些赊下的账全都一点点地还完了。

她还完账后,他便再没见过她了。以为她是离开硖石村了,今日才知道她还一直在,并且……她变漂亮了好多。

朱水莲面对王水生的疑惑,只得将许大山从战场归来的事情跟他说了。

王水生也知道许大山。许大山在没去参军前,也时不时会到他这里来,有时是带他生病的娘过来,有时因他上山打猎受了伤过来找他治伤。

王水生听说许大山回来了,自然也为他高兴,以前听硖石村的乡亲说过大家都以为他已死在了战场上,所以他才对许大娘和朱水莲生了同情,愿意赊药给她们。

他听朱水莲说了许大山蜇伤的具体情况后,便拿了一些内服加外涂的药给她,朱水莲提了药付了钱便离去,王水生瞧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久久未能收回。

朱水莲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