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2 / 3)

亲吻下弦月 莓有鱼 1755 字 10个月前

“等很久啦?”

她放下手包,迎上值班经理略带惊羡的眼神,稚纯地笑了笑:“您好,可以点单吗?”

烫金手册递到她手中,很沉,每页边角镶着金饰,是祥瑞征兆的飞云纹。

初弦挑了好几样不出错的菜式,细瓷样的手指捏着手册一角,转给钟立谦。

钟立谦推让:“你点就好。”

初弦按着他口味又点了两样,这才合上手册。

她惋惜地笑了笑:“可惜不是饭点来,我真想尝尝这儿的桂枝松鼠鱼。”

排点的姑娘听了一耳,心中默默记下,这位小姐喜欢吃桂枝松鼠鱼,一会儿得告诉老板听。

钟立谦目送她走远,特地订得包间瞬间静谧,透亮云梨桌几架着孤鹤望月的风炉,里头沸水滚滚,煮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檀香。

如雪一般,清冷,彻骨,隐晦。

初弦熏在茶雾里的手指微僵,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想起贺清越站在她身侧时,逸入她鼻尖的味道。

她轻轻呛了一声,秀气玲珑的鼻尖皱起,细颈避开,不愿意再闻。

想起那晚,她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惘然,怕自己跌入那绮罗粉黛的陷阱,也怕自己步入母亲的后尘。

她不是真切听过那些字句惨痛的前尘烟海,她本人就是亲历者。

被蛇咬的人不是初弦,但她依旧十年怕井绳。

钟立谦见她神色莫测,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俊朗面上浮现急色:“实在对不起,初弦,下次、下次我一定空出时间约你。”

初弦轻怔,回神,笑着摇头,手指点点风炉:“没事儿,我闻着这香,觉得像冷雪的味道。”

末了,语气三分喟叹,纤浓眼睫落着飞檐桥顶檀红色的琉璃瓦,唇边笑意却淡了下。

她垂下眼,手边茶一动未动。

话音轻的不知道说给谁听。

“可今日明明是那样好的天气。”

初弦和钟立谦的相交一直不咸不淡,多数时候他在说,她在听,间或给予一两句点评:“那真的是......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说的是医闹。

大概就是等着女孩子这句话,钟立谦唇角捺不住笑意,认真地点头:“放心吧。”

话题从这儿开始才算正式活络。

几例精致早点,她吃得不多,半口半口,吃东西的模样很乖巧。

若好吃,眉眼舒朗,蕴出笑意。

若不合口,则是转了筷尖,再不碰。

手边倒扣的黑色手机又震动。

钟立谦有意看不见,初弦却点破他。笑着歪了歪头:“肯定是急事,别耽搁了。”

女孩善解人意,钟立谦再不想破坏美好氛围,也不得不破坏了。

他握着手机,应了三两句,神色逐渐凝重。

视线相对,她眼底映着柔和雪意,仍是好脾气地微笑,细看,似乎还有一双小巧别致的梨涡。

钟立谦九分愧疚顿时被拱火成一百零一分。

他抓过账单,率先起身,短暂阖目,竟是不敢再看她一眼。

“初弦,我叫了车等你,你吃好后,直接上车。这次真的对不住,我得回去赶一场临时会议。”

“没关系。”

她仍是清恬婉转的嗓,黛眉弯得细细,带着稚嫩柔软的笑。

钟立谦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

初弦默默目送他走远,转回视线,桌上有份蟹黄汤包还没动过,心想是不是要打包起来。

钟立谦赶时间,账单拍在前台,语气很急:“麻烦结账。”

前台迎宾小姐面具似的笑:“这位先生,账单已经结过了。”

钟立谦下意识以为是初弦结的,一分钟八个电话的紧促不容许他多想,他推开山水扇门,背影在愈发热烈的晨光中消失成一迹墨点。

初弦抬腕看眼时间,手表带了好几年,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是黄叔叔她送的生日礼物,初弦很珍惜,修了二回还要戴。

她拿出干净餐纸,抹掉唇瓣残留的口脂,纸面淌着支离破碎的嫩桃色,像油画中腐烂糜艳的色调。

站在二楼看戏的程润抱着他的宝贝保温杯,里边泡的却不是老君山,而是热红酒。

“他两,你说是相亲对象都勉强。”

程润拧开盖子,耸着肩喝了一口:“这男的够没品,半小时,接七八个电话,最后干脆把人姑娘撂在这儿。咱们动动手指就是百八十亿的贺公子还这儿站着,闲情逸致地‘观察’别人,他凭什么--”

话未竟,贺清越已然离开。

程润视线追过去。

初弦停在那架价值连城的博古屏风前,神情专注,猫儿似浅色瞳孔里,难得起了雅兴意味。

明明是般般入画的眉眼,却因为一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