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孔少卿把沈殊捷拉到一边说话,通过他面部表情的夸张程度我寻思大概是问了一些「皇帝为什么不在宫里坐着会出现在这种寻欢作乐的场所?!」他再过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无比真诚的服务型微笑,对喻执渊也十分客气,看来也知道他的身份了。

“哎呀,真是没想到下官能在这种地方见到黄公子还有喻公子,真是不胜荣幸!”他笑得见眉不见眼,好像来拜年似的。

我笑里藏刀地提醒他:“我们这可没有人能让孔大人自称「下官」,孔大人说笑了。”

刚刚孔忆景那一出活人变脸引起了不少注意,不过他们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不就一个姓黄的公子嘛,又不姓绿,有什么大惊小怪。

孔少卿搓了搓手,堆笑道:“听说二位对这个案子颇有见解,不知能否说与下……咳咳,说与本官听听?”

我与沈殊捷对视一眼,他便转述了我们刚刚的猜想,孔忆景听了也是面色凝重,问身后的跟班:“仵作何时来?”

那人回话:“回大人的话,仵作家住得远,赶过来怕是需要半个多时辰。大人现在就要验尸吗?”

孔忆景眉头一皱:“大理寺里现在没有仵作值班吗?”

“大人……”那跟班欲言又止,“咱们办案就算是晚上收敛了尸体也都是第二天一早仵作来了才验尸,从来夜里也没有仵作值班啊……”

这时孔少卿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心虚地看了我一眼,我正笑眯眯地四处张望,假装没有听见这些话。

本来嘛,要求员工24小时待命就有点太过分了,但是事情出了没有人做那又怎么办呢?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决。

孔忆景为难地握了握拳,又变了一副笑脸转向我:“今天天色已晚,不如三位明日来大理寺,与本官会同大理寺卿一齐办这个案子,如何?”

我沉默不语,其实他的请求也不算过分,仵作不在,我们在这再着急也是白搭,要是可以证明她在掉下来之前就已经死了,那就能以命案立案侦查,关于尸体上的猜测也会更加可信。

而且看尸体状态,如果她确实在跳舞之前就死了,怕也不会是太久之前,现在验尸的话应该可以发现更明显的支持论据,偏偏仵作不在。

孔忆景少卿,你最好祈祷我回了宫以后就失忆,不然这个处分你是挨定了!

我还在思考时,喻执渊已经默默走到了台上,他半蹲着,手中折扇挑起盖着尸体的白布一角,认真观察着下面的女尸。

我走到他身边弯下腰也去观看,只能看见这女尸的上半身,她穿着不算暴露的舞衣,只露出一点腹部皮肤,手臂戴着的配饰上缠着飘带,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没看到除了坠落伤以外有什么明显伤口。

“喻兄还懂验尸?”我兴冲冲地问他,他即答:“不太懂。”

我没了兴致:“不懂你看啥!”

他揶揄道:“虽然我不似越兄对死女人的手那般有研究,可也明白一点,如果之前跳舞那人不是这位死者,那她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被那人丢下来偷梁换柱的?也是就说,尸体藏在哪里?”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举头望了望二楼的高台,说:“得上去看看。”说着我就看见舞台后面有一条隐蔽的楼梯,似是专门方便表演人员上下楼用的,我抬腿就往那边去,几个府兵看到了想拦我,孔忆景急忙冲过来嘴里喊着“去去去”为我扫清障碍,他接着问:“本官也随三位上去看看?”

“也好,再叫一个馆里管事的一起吧。”我吩咐完就自顾自从楼梯上了二楼。

上来之后第一感觉就是暗,原是馆里为了装饰舞台,走舞台后方的走廊里里外外都挂上了彩绸。楼梯上来的位置刚好是给舞台打光的大铜镜后面,另一边则是一间不小的屋子,现在正开着门,里面倒还挺亮堂,看起来像个后台化妆室。

我们一行人先是进去看了一圈,杂物极多,从胭脂水粉到表演用的各式把戏应有尽有,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跟上来的风露馆管事说,这一间是舞姬的化妆间,但是像容年这种咖位的根本也不会进来,她一直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打扮好直接上台,她的房间在三楼。

她的房间倒是不急着去看,我们几人出了后台,撩开铜镜旁边悬挂至拖地的彩绸,外面便是二楼舞台。

“这还挺高。”其实二楼舞台面积并不小,除开屏风围起来的一个十尺见方的范围,屏风左右还有站立的地方,足够两个卖煎饼果子的一左一右在这摆摊,但我们四五个人往舞台右边一站,立刻就有点拥挤,我下意识扶住旁边的人不让自己有掉下去的风险,我可不想成为这案子里的第二具尸首。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回握住我的小臂,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喻执渊,这小子一直紧跟着我,把沈殊捷都挤到后面去了。

我心里冷笑,帅哥,少给我献殷勤,我是绝对不能答应跟你们和亲的!实在不行,可以接受你入赘,但给不了你任何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