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摩族之王(1 / 2)

数年前,死亡伴随新生。

在葬礼熊熊燃起的火堆下,巨大木棺里静静躺着的已不是英年早逝的洛赫兰王,当亡者猩红色的披风一角被烧得焦黑,浓浓黑烟与死亡笼罩,追随者中的一位用魔法、野猪的骨头、桦木枝偷天换日。

那副躯体、沉睡宛若死寂的躯体,至尊不凡者,是苦等千年预言中的王。他们剥下了米希利安人为其穿戴的异族战士服装,洗净了他身上的污渍、涂抹香油。在传说中他们的始祖诞生于一条深海巨兽的口中。预言之子同样如此,斯伦、乔卡尔拉来了一艘小船,吹笛者以着手中的银笛催眠一头海兽,海兽将小船连同沉睡者张口吞下。

七天的等待。

他沐浴在鲜血、内脏碎块,苍白发蓝的肤色沾满滑腻的鱼浆,真有如滑出母亲产道婴儿。

饥饿、恶臭同时占据着他的感官,他大张十指,捞起一把又一把的内脏碎屑,就着海水的苦涩,吞塞入腹,一口一口…又一口,浓郁的腥甜填满了他的胃袋,似乎怎么也不够。

“国王陛下啊,”有个黑色的身影匍匐着来到了他赤.裸的身前,亲吻暴食者染血的脚趾,然后是下一位、下一位…他们一一献上了忠诚。

“该死的卢珂呢?”他吞下最后一点肉屑,环视他的臣子。

追随者们面面相觑,然后在国王的坚持下,斯伦诉说了一个匪夷所思且漫长的故事,瘟疫、诅咒、下等的奴隶米希利安人取而代之,他们的死敌图德南被驱赶到了生死者的边界或地底隐居…

他的大笑止断了故事,“而你们呢?”

“我们需要您的引领。”

“一个身败名裂的国王。”他自嘲,“我想起来了,卢珂用计迫使我喝下了那杯污水,这是第一次。至于第二次——”他金色的视线落在了跪服在自己脚边、第一位向自己称臣的黑袍者,“是你,你化作了野兽诱使林中狩猎中的我追逐并落入你的陷阱。”

黑袍颤抖着展开自己干枯的双手,“为了迎接您的归来,将占据的米希利安意识扼杀是必要之举,我甘愿接受您降下的任何裁罚。”

“闭嘴!”他的脚踩在了黑袍的手背上,“你真的认为我死了吗?”然后思维陷入了错乱,有一边告诉自己他能够轻而易举像踩碎枯枝一样给杀死自己的凶手施以惩戒,事实又有如另一道内心之音,他不是巨石,密特拉在上,赤足没能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而他真的死了吗?不——他既死去、又重生。他痛苦的闭上眼,低声嘶吼,“你凭什么唤醒我?”

筹备中的婚礼、一败涂地的战场…纷飞的互相冲突的记忆在脑海回溯,他听见现实中有人在说话。

“布雷斯,我的国王。”斯伦上前一步,以着一位长者、智者的身分,拦挡在国王面前,同时暗中给吹笛者眼色。当斯伦以诉说着预言扰乱他的识别警觉,“…第三次,死亡唤醒长夜,血红的月季洒满大地…”然后吹笛者的催眠曲响起,陷入疯狂的国王立时陷入沉睡,黑暗让他的意识迎来和解,他将睡上又长又沈的一觉。

乔卡尔及时搀扶着沉睡的王,面露怀疑,“国王为什么无法摆脱卑贱人族的意识?”

“别着急。”斯伦说:“我们试验过了不是吗?不用太久。”然后他们讨论起静养期间的规划,“这副躯体与人族至高王的女儿有婚约,或许会被哪一位统治者认出来。我还是认为托利岛比较合适。”

乔卡尔持反对意见,“埃林等待真王回归太久了。”黑袍奥姆纳也附和。

这时一个年幼的女声打断了弗摩族们的争论,“你们可以住在我的领地。”大人物们可怕的视线齐齐看向她。

女孩本是在岸边独自徘徊又偶然目击这场重生仪式故而被卷入其中的无辜俘虏。团队中最以杀戮取乐的吹笛者原打算强.暴她后再饱餐一顿,可斯伦阻止了他,因为发现了她身上稀薄的同族血脉。

“只是个残弱的畸形。”吹笛者抗议,一边翻开她衣服下?,下腹处只有一小块区域长着柔软的鳞片,“我是第一个发现她的!”

“她是你的财产。”斯伦无所谓地说:“先把眼前的正事处理完,你可以尽情履行你的权力。”

此刻,面对一双双鲜血混乱的目光,她无所畏惧,以智慧、勇气扭转自己即将成为奴隶甚至粮食的命运,她说:“我是梅伊斯之女格兰卡,我的父亲统治者这片面海的海岬泰隆。你们所有人连同你们的首领都可以在我的城堡不受打扰的生活。”

“可笑。”吹笛者上前拽住她的头发。

“慢着,”乔卡尔说:“我认为她的提议不错。”

格兰卡没有挣扎,只是对斯伦说:“泰隆还隐居了许多你们的族人,一直在等待着诸位回归。”她已经看透了这支队伍的话事人。

斯伦说:“不是『你们的首领』,跪下,向你的国王献上忠诚吧。”格兰卡欣然应允,奴隶连效忠的资格都没有。

***

聪明的格兰卡只说了一部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