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但这点小动作并没有起到阻拦的作用。他来到你面前，伸出双臂圈住你。动作很轻柔，但也足够让你感受到他颈间的温度。

「腌鱼子。」狗卷垂下脑袋，翘起的发尾蹭到了你的耳廓。

……好像小狗撒娇噢。

在那满腔欣喜的亲昵之下，你也被感染些许，放弃了乙游人的原则，选择用力回抱住他，「太好了呢，棘，我们都还活着。」

「鲑鱼。」狗卷应道。

「咳咳咳。」真希清了清嗓子，把你从狗卷怀里拉了出来，「虽然很不好意思分散你们，但那个咒灵还在等着你。」

「咒灵？」你一脸疑惑。

「就是那个祈本里香。」

……

你站在枝条缠绕的银色石墙前，犹豫着究竟是否要踏出步伐。

真希说，里香就在里面等着你。

但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或者说，你不清楚她对你究竟是何态度。

你还是怕她的。毕竟她可以化作那样一只庞大的咒灵，又曾对你展露过杀意，随便一根指头就可以让你进入死亡end。

可你也清楚地记得，有个女孩经历了命运的不公，只能用一层莫测的外壳保护自己，却会坐在病床上静静地注视你，以残留着几分天真的笑容唤你：

「姐姐。」

她们都是里香。

厌憎你的是里香，说喜欢你的也是里香。

那些梦境里泡沫般的日子，在脑中一一闪过。

按照前几个周目的发展，这时候乙骨和里香已经解咒完成了。然后里香就会去往另一个世界。

如果这周目也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在这最后的时刻，你选择聆听。

凉亭内弥漫着花草和实木的香气。秀丽清瘦的女孩儿坐在一角，黑色裙摆下两条细白的腿随意晃动。

当听到你的脚步声靠近后，那双深色的眼眸才望了过来。

「姐姐。」祈本里香语气自然地喊你，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屋子里，你们被以‘姐妹’的羁绊联结。

「好久不见，里香。」

微风吹过，牵起的发丝掩住了眉目，但你们都没有伸手拂开，只是静默地维持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里香开口：「姐姐为什么要妨碍我？」

「你指什么？」

里香微笑看着你。你便知道，装傻充愣可是没用的，只好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怕你杀了人，就上不了天堂了。」

「可我的双手早就沾满鲜血。」

「那不一样。」你打断她，「你重伤了那些人不假，可你并没有杀死他们。你还是干净的。」——和某个人不同。

里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姐姐这番话真漂亮，听起来似乎真的很为我着想。」

你听出了这话语中的一丝讽意，心中顿时像被细针扎了下，传来细密的疼痛。

「对不起。」你深深地低下头。

这却不是里香预料的反应，她笑容淡下，「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该‘喜欢’乙骨忧太的。」

你是一个玩家，只是为了收集全结局而选择攻略乙骨忧太。你并不爱他，你甚至也说不上多喜欢他。

可不爱乙骨忧太的你，靠着那些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竟是有些许地撬开了他的心房。而最爱乙骨忧太的祈本里香，却要看着乙骨忧太将部分属于她的爱转移到你身上。

其实作为一个玩家，无论在单机游戏里做出怎样道德败坏的事情都是无可厚非的。但不知为何，你在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向着一个虚拟人物、甚至仅是一个游戏的配角道歉。

「嘘。」里香踮起脚尖，掌心堵住了你的唇瓣，「姐姐不要说这种话，忧太会伤心的。」

「我……」

「我开玩笑的。」里香又道，「姐姐喜欢谁都是你的自由。我只要忧太开心就好。」

你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义，露出迷茫的表情。

里香捧起了你的脸，「你知道吗，姐姐，我其实很想一直讨厌你。」

「可是，你却能让忧太开心。」

「他只要看到你就会放松满足，只要看到你笑就会出神。你不像已经死去的我，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充满了明媚的朝气。你照耀到了他的悲情，让他看见了明天。」

「——你的存在本身，就能给他带来幸福。」

「不……」你有些愣怔地呢喃，「不是这样的。」

她的说法，就好像乙骨忧太已经爱上了你，而她也准备让你代替她的位置。

可是乙骨忧太对你的好感度，至今都从未超越过百分之九十啊。

「你怎么想都无所谓。」里香放开了你，「这和你对忧太的感情、和你们之间的关系无关。你只需要健康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