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山脚(1 / 2)

见花颜兮一时半会儿未搭话,赤羽珠眼含狠厉,有股不容置喙之势,沉声道:“我无甚抱负,不管你作甚,我只想要回我妹妹!”

“呵!”纪白果忽而一笑,继而落座,竟吃起面与肉来,哀叹,“哎呀!你们都在各取所需……”

“难道你不是?”赤羽珠横他一眼,打断。

此时,街市热闹非凡,而他们仨却是噤若寒蝉,惹得一旁的摊贩侧目不已,生怕几人不欢而散、白吃走人。

好在纪白果理智尚存,唤来摊贩将余下的酱牛肉以油纸包好,掏出铜钱结账。

许是因先前闹得不快,花颜兮窝在他怀里,不敢冒头。

赤羽珠步伐紧跟纪白果,怕稍有不慎便落了后,而纪白果却是看似漫不经心地一面嚼着花生、一面左右张望。

走了会儿,沿路愈渐冷清,约莫半刻,便行至清微观山脚下,不远处凉棚下三两个壮汉正喝茶歇脚、谈笑风生,好不悠闲。

而约一丈远处却坐落着家客栈,其招牌上绣有海棠字样,随风飘荡。

“有何异处?”见纪白果许久不曾动作,花颜兮怯生生地探出花儿,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

瞧她冒冒失失地探出身子,纪白果蓦然心底一怔,嘴上却是轻嘲:“处处皆透着诡异。”

“啊?”花颜兮不解,顺着瞧去,那客栈处门庭若市,周遭却是冷冷清清,往来客人毫无寒暄。

“好古怪……”她喃喃自语。

“是很古怪。”

“走了,无甚可瞧的!”赤羽珠瞥了眼,便径直往山上赶。

纪白果自顾自望了眼天际,已是日暮西沉,随后抖抖衣裳,将瓜果碎屑抖落,伸伸懒腰、长舒口气,道:“天色已晚,贫道可是要歇息了。”

说着,他便悠哉地朝客栈而去。

他站在外间瞧着普普通通,匾额、灯笼、门联、门画……俱是规整无常、一尘不染。

一入店,背似驼峰的小二喜气洋洋地擦过手,憨态可掬地相迎而来:“来喽!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住店。”纪白果先是扫视四周,而后紧盯眼前的店小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二,敢问您家掌柜可在?”

顿时,柜前约莫五旬的像是账房先生的男子,及在场众位皆是一怔,而后望向纪白果,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与惊恐畏惧。

而小二不过笑容稍稍僵硬,不稍须臾便泰然自若地微躬身子,毕恭毕敬上前,低着身子侧头看他,眸底幽深:“咱家掌柜家中有事,抽不开身。”

“哦……原是如此。”

小二笑意更是亲和憨厚:“客官这话小的没明白。”

“贫道胡言乱语呢,您没明白实属常事。”纪白果若有所思地瞧他几许,不再多言,转而寻了张矮桌坐下,继而道,“小二,你们家有甚招牌,随便上几样,顺带要间房。”

“好嘞!”小二稍有怔然,便跑去柜前拿了块木牌,而后匆匆跑回,“客官,坤字一号房,您拿好。”

接过木牌,纪白果本想再问些甚,不待他开口,谁料小二便是匆匆转身去迎新客。

而来者不见出言,任凭小二安顿。

片刻后,店中伙计上了几样小菜,纪白果瞅了瞅,笑而不语,以竹筷拨弄一番,便放下筷子,掏出些许花生,以辅茶水。

这店古怪得很!

不知何时花颜兮悄然化作绣花纹样,攀附于他胸前衣襟边缘,将他方才一番举动尽收眼底,心下暗暗生疑。

许是良久不见她有所动静,纪白果稍稍怔然,故垂眸视之,笑回:你倒不蠢,眼下所见皆是障眼之法。

障眼之法?若如此,施法者定非等闲之辈。古籍记载:障眼之法乃上乘之术,非大成者,难以修成器。何况可收容众多活物的房屋,且外间瞧着与周遭事物毫无违和之感;纪道长,你身子还未痊愈,我看还是走为上策。

初次闻她这般见解,纪白果不禁愣了愣,笑意更盛:这深潭你我既掺了一脚,哪有临阵脱逃的?再说,不还有个赤羽珠嘛!我不信为了白羽姝,她会放任你我不管。

你这……真真不要脸……

若是此刻能化形,花颜兮定是要冲出客栈,劝她莫要管这道士,任他自生自灭去。

这脸面啊!小花姑娘何时见贫道有所顾及?

纪道长你……

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谁成想此前嫉恶如仇的道士竟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这位客官……”

“纪白果,你究竟搞甚名堂!”

不顾小二阻拦,赤羽珠气势汹汹地冲来,似是要将眼前人生吞活剥喽!

店内突来的动静引得不少在场者侧目,小二眼波流转,笑盈盈地躬身上前,驮似山丘的背少有的起伏。

“莫急莫急,客官莫急!有事咱好好说,切莫少了和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