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祈福(2 / 3)

她问:“是吗?是哪家的儿郎呀?”

“是……是六殿下。”何婧姝满脸都是坠入爱河时的幸福,她勉强提提嘴角,聊表祝福,“这事儿何伯母知道吗?”

何婧姝垂下眼眸,“昨日宋业哥哥来府上提过亲了……阿爹阿娘同意了。”

蓦地,她忆起袁曳说宋业是个花花公子的话来,何婧姝为人单纯,嫁过去以后无异于跳进火坑……她有些不忍,犹豫着要不要多嘴。

安静的氛围再次被何婧姝打破:“下个月初九,是我和宋业哥哥成亲的日子。淑慎,届时一定得来啊。”

“这般急吗?”

他两人不过相识数月,就已经定下人生大事了,不得不感慨一句:宋业好手段。

何家忠于太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宋业周旋好几年都没能把何家拉拢过来,何婧姝一出马,立刻倒戈。

该说何家是疼女儿呢,还是害女儿呢?

何婧姝沉浸于欢欣的情绪中,无暇顾及她的异样。

就这样,一个傻笑,一个心不在焉,走完了去往千鲤池的路途。

千鲤池地处城南,当年建宁帝南下攻打蛮夷之时,曾在千鲤池旁对十万平南大军训过话。

半年后,大军得胜归来,建宁帝又于千鲤池旁封赏众位将士,场面持续了半个月,空前热闹。

此后,每逢年节,城中百姓都会去千鲤池前祭拜祈福,祈求来年顺遂安康。

从马车上下来,何婧姝悄悄塞给她一块儿通体赤色的木牌,说是提前去庙里求的,将心愿刻在上面,等会挂到池子旁的大槐树上,神灵就会看到,心愿就会达成。

她看着祈愿牌笑笑,没说话,立在一侧静候何婧姝刻字。

“你不刻吗?”何婧姝瞅她迟迟没动静,抬眸怪道。

她淡然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愿望。”

“咦?人怎么会没有心愿呢?”说话间,何婧姝的祈愿牌刻好了,她直起身,俏皮道:“别不好意思嘛,那颗大槐树很神奇的,不少人都说管用。就算不起作用,你试一试也无妨呀?”

她将小刀放到于淑慎手里,又说了好些劝慰的话,于淑慎奈何不住,顺着她的意思动起手来。

少顷,她拿好祈愿牌随何婧姝走到大槐树底下,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把祈愿牌挂上去。

“希望阿爹阿娘哥哥都平平安安的,希望宋业哥哥能心想事成。”何婧姝虔诚闭眼祈祷。

许是受到何婧姝的感染,她不禁在心中诉说着自己的心愿:希望早日大仇得报,希望到时我能全身而退。

“嫂子?”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于淑慎回头一看,但见孟元一脸惊喜地望着她。

何家与孟家住在同一条巷子里,最是熟悉不过,何婧姝高高扬起下巴,打趣道:“是小孟啊,你为何不与我打招呼?”

孟元清秀的五官不自然地挤在一块儿,他快步走上来,唉声叹气道:“何家妹子,我好歹也比你长四岁,你该叫我兄长才是。”

“你瞅瞅你自己的德性,能当得起我兄长的名头么?”何婧姝半点不留情面。

孟元生来是个好脾气,长到十九岁跟旁人红过脸的次数屈指可数,“得得得,你哥是天之骄子,我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当不起你兄长的名号。”

“嫂子,谨之没跟你一起来啊?”孟元看看两人身后的大槐树,随口一问。

于淑慎极为自然道:“他最近都在书房用功读书,我就没打扰他。”

仔细算下来,她该有十多天没见过他了。

妙春有好几次想透露他的行踪,皆被她制止了。

明不会有结果,何必自寻烦恼呢。

“他用功读书?”孟元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嫂子,你没说笑吧?”

“当然没有。”于淑慎干脆终止这个话题,“你也来祈福吗?”

她眸光一扫,落在不远处穿着一袭宝石红云锦的女子身上。

孟元反应过来,老脸一红,“这不听说千鲤池的大槐树祈愿很灵嘛,今儿又是上巳节,就来瞧一瞧。”

“狗改不了吃屎。”何婧姝咂嘴怼道。

何婧姝认得那女子。

女子是解语亭的伶人,三年前有幸在陛下面前献唱一折《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陛下赞赏不已,亲自为她赐名“花容”。

那之后花容名声大噪,一跃成为京中名角儿。

孟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见状,于淑慎当即拉着何婧姝告辞,为两人腾地方。

花容笑吟吟走过来,安抚地点点孟元的胳膊。

孟元脸色转好,同她相视一笑。

与何婧姝分别后,她吩咐府里的车夫驾车先行回府,只留下妙春陪她一起慢慢溜达回去。

日立中天,于淑慎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