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中)(1 / 3)

公子望着眼前自动就跪好了的廖皖,不自觉地就很想哭。

廖皖也很想告诉他,是余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这个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改不掉了。

可是她没有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

明明似乎这么说了,就可以让公子和自己一起讨厌余小姐…但是廖皖还是觉得缄口不言。

廖皖有很多糟糕的“陋习”都改不掉了。

除了之前一切余小姐带给她的习惯,

怕蝴蝶,怕狗,不敢撑伞,会自己跪下,会先道歉,很会看人脸色等等…

还有一些就是在浣衣局里得到的习惯了,

比如说怕蚊虫,怕黑,怕冷,洗衣服的时候习惯跪在,听到自己身后有脚步声,就会下意识地护住头防止被打等等…

那个封建社会里,作为低贱下人的她,年纪轻轻就把所有该吃的苦,遭的罪都已经受了一遍。

除了…

因为长得实在一般,身材也是干瘦型的,实在是太难看无趣,未曾被人玷污过之外…

她也只有那一处是干净的,其余的地方廖皖都是早就满处污秽,伤痕累累了。

廖皖毕竟是女子,自然也是一样的,她最怨恨余小姐的就是,她亲眼看到了余小姐给了几位长相猥琐的下人一些钱财,让他们来好好“招呼”自己。

或许是因为差点被那些“恶心的男人”给…对于他们“丑陋的嘴脸”曾经特别近距离地看过。

所以才会对对于拥有那样光鲜皎洁面容的公子尤为向往吧。

再所以,那一日,就那一眼,廖皖就沦陷了。

像极了刚看过了污泥糟粕,在看山泉的时候的那种心情。

幸好,她自身条件实在是差,加上拜余小姐所赐的满身的疮痍,

那些人仅仅扒开了她的最外层的衣服,看到了她的肩膀,就下不去手了,

悻悻地骂着这宫里怎么还有这么落魄的娘们,就离开了。

在那个年代,女子的名节是一件尤其要紧的事情,甚至比同性命一般要紧。

不知道为什么,余小姐对于廖皖总是特别在意,

看到她心里就难受,就想要杀了她,践踏她!!

后来过了很久,她才知道,那并不是什么没来由的恨,而是一种害怕,

害怕她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抢走。

所以她决定要在她动手之前,先动手。

后来又换了几波人来“招呼”廖皖也都是一样的,觉得没意思,看了糟心,怕脏了自己,就离开了。

之所以,廖皖不过一个低等下人,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是因为…

可千万别忘了,她和余小姐可是同一天出生的。

她比余小姐要大一点,她是早晨,余小姐是中午。

和在公子这里久了,廖皖之前甚至都忘了自己满身已经无法被治愈的伤疤有多难看。

因为它们最近都被崭新美丽、柔软温暖的衣服给包裹着。

但是现在她又想起来了,

于是那游舫上的一刹那的“春心萌动”便也就再也动不起来了。

廖皖明白了,自己的人生或许都只能靠着那微末的希望活着了。

她是不配嫁给他的,怎么都不配的。

于是廖皖还是那么跪着,规矩地把那个苹果放在头顶的中央,又重复了一遍。

“公子奴婢准备好了,您可以射箭了!”

可是却还听到了对面弓和箭两声“啪啪‘落地的异响,公子也不知为什么背过身去。

付清过去一看…公子在哭?

于是赶紧又走到廖皖这边来,把那个苹果拿着叼在嘴里。

(廖皖:好家伙,你就是来吃苹果的是吧!)

然后把她给拉了起来,把她手上提的那个篮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又偷偷拿了一个苹果揣进兜里。

(廖皖:好家伙,你就是来偷苹果的是吧!)

然后在廖皖耳边说:“你可千万别再跪了,公子都难过了,你那些个下人的习惯可是要好好改一改。”这么说完,又腰了一口苹果。

廖皖望着被过身去,暗自伤心的公子,心里跟着难过起来。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发现公子确实似乎真的已经是哭了,眼眶红红的。

于是她定了定神,

解释道:“奴婢之前陪余小姐经常着玩,她总是说奴婢头顶很平,常常让奴婢在头顶上放上一个水果,有时是樱桃,有时是菠萝,和奴婢闹着玩儿,奴婢刚刚想给公子展示一下这个特别的技能来着,来回报公子教奴婢的那个了不起的开合扇子的技能,刚刚跪下是奴婢看到弓箭有些害怕腿软了…公子不要误会了…还有那句请公子射箭,就是奴婢在开玩笑罢了。”

她很是冗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