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会。”

林禾景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就抽了手，微弯了腰，点了书上几个字。

周棠错看过去：“此字作凫，便是野鸭子，这为瑟，琴瑟，都是乐器，还有这个，是佩，杂佩便是玉佩之类。”

林禾景细细认了字形，将字安到所知的事物上，神色懵懂中点了点头。

周棠错将诗念了一遍，又问道：“禾禾可知这是何意？”

有鸡、有野鸭、还有酒、有人弹奏乐器，还送玉佩……

林禾景小声问道：“是宴会上唱的歌吗？”

“不是，这是说一对夫妻的生活。”

周棠错温声解释，林禾景听得恍然，笑道：“还是夫君读书多。”

周棠错将书送到她手上：“无妨，日后你若还有不认识的字，就来问我，我教你。”

林禾景收了书，点头，见周棠错未有离开书房的意思，不由追问：“夫君今日还不歇息？”

“我再看一会书便回去，禾禾先去睡吧。”

与他先前模样很是不同，林禾景抓了抓头，觉得周棠错此副模样有些奇怪，但到底读书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劝了两句，周棠错未应下同回，她便干脆捧了书，坐到了一旁。

不知是不是方才小歇、又或者是林禾景在侧，周棠错又打起了些精神，不知不觉，比往时还多背了半篇文章。

*

有百姓给府衙传了信，说是好像在江州的细东村一带瞧见过采花盗，时隔几月再听到采花盗的线索，府衙又惊喜又气愤。

这贼子，居然还在江州城！

孟凡鹤思索了一会儿，先指了两人：“李丁，阿禾，你们俩先去细东村看一下，如果有贼人的踪迹，先不要惊动他，他有些功夫，先将他看住了，回府衙叫人。”

林禾景应了声好，换了寻常衣裳，和同样换了衣裳的李丁一处出了府衙。

李丁身量比林禾景高些，却比她还要瘦些，瞧着就像几根细竹竿搭起来的人形，一双眼睛极有神，与“泯然众生”的钱乙不同，见过李丁一面，就很难再忘记。

两人骑马同行，细东村在江州东，倚山而建，本许久之前是叫作州东村的，后因家家户户种毛竹而改作了细东村。

在距离细东村不远的地方，也有个村子，叫洗沙村，是因下雨之时，山间有泥水流下，泥水中有沙，日积月累，沉积了许多沙，不过后来整理县志的人手误，将洗写作了西，故而洗沙村也有人唤作西沙村。

一东一西，中间通往的便是济州山，明明是江州的山头，偏叫济州山，这是因什么缘故，林禾景就不知道了，猜着或许是什么神话传说，比如哪位神仙从济州搬了个山过来之类的。

未见两村，先见了济州山，等所见从山尖尖变成了硕大的山体，再看不全山的全貌，便到了村前了，两人勒住马头向东去，入林一里余地，便见乡烟袅袅的细东村。

村头有辆马车，装饰不凡，林禾景留意了一下，竟觉得眼熟，再看，从马车中走下来一人。

竟是秦娴。

她先勒了缰绳，使马儿停下，在马背上看着秦娴，秦娴此时也瞧见了她，抬手遮在眼上，半眯了眼睛看她：“是林姐姐啊。”

“秦姑娘怎么来了这处？”

秦娴看看四周，似有些无奈：“本是想去城外的，话未说明，车夫听错了，便引着我来了济州山，我见此处有竹林，想着错便错了，下来瞧瞧山水。”

她看向林禾景身侧的李丁，略有探寻意：“这位是……”

“这是李丁，与我一处做事的。”

林禾景不知四周可会遇到那贼人，便未直明李丁身份，秦娴听了也不追着继续问，只笑道：“那林姐姐可要与我一同去林中转转，我听说细东村林中有一片湖，水是山上泉河落下，湖水清澈，可见水底游鱼呢。”

林禾景朝李丁看过去：“李大哥，秦姑娘一行不过三人，对此地应也不熟悉，不若我们先陪她进林子，若是林中无异常，再往里去吧。”

此时并不知线索真假，也不好让秦娴离开。

李丁点了头：“我走前处。”

往林中走，秦娴只觉今日林禾景有些奇怪，与她说话，她心思似并不集中，只顾着看林中之景。

“前些日子听闻林姐姐已经嫁人了，不知夫家是怎么样的人家？”

林禾景随意应道：“我夫君姓周，是个很好的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补充道：“他品性也好的。”

“能得林姐姐夸，想来林姐姐很满意这门婚事了。”

林禾景看着周遭：“啊，满意的。”

她这厢未察觉出什么来，倒是走在前头的李丁觉得有些不对，频频回头，见此秦娴也不敢再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