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握着粥碗微微鼓起。

蓝灰色的眼睛仿佛加了墨水，变得晦暗。

苏落看着付清灼慢慢靠近，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到坚硬的墙壁上。

结实有力的手臂单手撑在墙上，付清灼缓缓俯身，直到呼吸相闻。

付清灼的声音慵懒而低沉，在苏落耳边轻声说：“我的答案，是零。”

——在跟我睡的前几天，你睡过几个女人？

——没有别人，只有你。

——我的答案，是零。

答案是零……只有她……那些痕迹都是她……都是她弄的……淡淡的松木香味，是男士淡香水吗？还是剃须水？抑或是沐浴露？苏落乱糟糟地想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咽下一口唾液。

付清灼靠的更近了，声音也更低，半垂着眸子问：“还想问什么？”

呼吸交融，说话时鼻尖的细微触碰让苏落颤抖。

什么都不想问，想吻你。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暴喝响起，旖旎的泡沫瞬间破碎。苏落和付清灼同时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端着两碗粥的王硕。

付清灼抬起右手，眼神凉凉地说：“喝粥。”

一个人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王硕被吓到微微后退半步。

显然自己的出现过于不合适，王硕急中生智道：“我热个粥就走。”

付清灼直起身，将粥碗放到桌上。

“那你热。”

一张四人餐桌，苏落和付清灼对坐，王硕坐在付清灼旁边。

苏落安静喝小米粥，付清灼安静喝白粥，王硕安静看两人安静喝粥。

一般人看到小情侣kiss第一想法是避开，但王硕热衷于拆散鸳鸯。

王硕实在好奇付清灼谈起恋爱是什么样子，尤其是苏落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撼动付清灼百年老妖的心。

越想王硕越心痒，如果不是被付清灼眼神威胁，他现在已经坐在苏落旁边问东问西了。

思考想去，想来思去，王硕露出灿烂笑容说：“你好，我是付清灼的朋友，我叫王硕。”

付清灼和苏落的手同时停了。

苏落放下勺子，慢声问：“你说他叫什么？”

王硕眨眨眼，看了一眼付清灼，确定自己没记错。

“付……付清灼啊？”

王硕感觉，气氛在自己说完之后忽然凝固了。

苏落看着付清灼的脸，半晌后，说：“你的中文名字挺好听的。”

付清灼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粥，说：“还可以吧。”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空气总是很安静，王硕几乎是瞬间察觉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而导火索在自己这边，于是忙说：“小姐姐，虽然你不知道我，但是我知道你。”

桌子轻晃了一下。

王硕瞪了付清灼一眼，眼睛里满是不解：你踩我干什么？

苏落彷佛看不见似的，来了兴致，问：“你知道我？”

付清灼也看过来，问：“你知道她？”

“啊——啊——”王硕几乎要吟一首咏鹅出来，一个“啊”字抑扬顿挫的。

“我加了你朋友嘛，就是那个模特小姐姐，她说起过你。”王硕不禁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付清灼微微挑了挑眉。

苏落追问：“她说我什么？”

王硕再次吟了半首咏鹅，脑子飞速转道：“她说你喜欢吃串串，所以给你多买点！我们那次逛街的时候她说的。嗯，对。”

“是么……”苏落看了付清灼一眼。

“那什么，我忽然有点不想喝粥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啊！”王硕脚底抹油，迅速溜了。

苏落半笑不笑看着付清灼，付清灼露出微微困惑的眼神。

苏落问：“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付清灼：“……”

苏落从桌下伸出脚，白色的棉拖鞋鞋头微微凹陷下去。

付清灼瞳孔微微放大。

苏落将拖鞋抖落，说：“王硕一直在踩我的脚。”

付清灼：“……”

苏落后靠到椅背，轻叹了口气，说：“我的拖鞋坏掉了，怎么回房间呢？”

既然不想回答，那她就耍赖了。

付清灼起身，开始收拾桌面。

苏落看着他将垃圾扔到垃圾桶，又到水槽洗了手，用纸巾擦干净手，然后走过来。

付清灼半蹲下，捡起拖鞋，问：“踩到伤口了吗？”

“……有一点。”

“你想怎么回去？”付清灼问。

回想在花园，付清灼似乎大有要公主抱她的意思。

被抱着从2楼到11楼，实在是不忍直视，苏落抢过拖鞋，穿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