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1 / 2)

“谢砚……”

一个微弱的男声传来,谢砚眯了眯眼,眼前是一张模糊的脸,有些熟悉的轮廓让谢砚晃了晃神,她张了张口,低声唤道:“一一,是你吗?”

韩容愣了愣,哑声道:“……我不是沈凉衣。”

谢砚的呼吸停了一瞬,随后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想起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你还好吗?”

韩容摸索了一件衣服穿上,女人看着十分狼狈,身上都是划破的伤口,整个上身尤为严重,那件白色的衬衣血迹凝重,韩容随便一碰就是一手的鲜血。

“我没事,”谢砚说话的声音很低,目光触及到男人光.裸的皮肤时,她偏头说道,“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的后背陷了一块玻璃进去,你把它取出来,可以用来割掉我身上的绳子。”

绑谢砚的绳子是特殊材料做的,绳结缠绕的很有特点,如果不是专业的结绳的人是解不开的。

“玻璃?”韩容闻言顿了顿,随后扶过谢砚的肩膀看她的后背,女人左边靠近腰窝的地方有一块很大的玻璃嵌了进去,她的腰间全是血,狭长的伤口翻出鲜红的皮肉,边缘处还在不停地渗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真的要直接拔吗?”韩容不确定道,心下有些害怕,“可是它还在流血,你不会……”

“没事,”谢砚仰了仰脖颈,低声道,“你直接拔,拔的时候找块布塞我嘴里,我怕我一会儿叫出声来。”

这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几件被蹂.躏弄脏过的衣服以外,韩容找不到什么其他布料,无奈,他只能脱下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下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没有其他东西了,你先用这个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谢砚张口咬住布料,眼神示意他开始。

韩容犹豫了一会儿,指尖先是试探了一下,谢砚只是皱了皱眉头,韩容见她反应还好,暗自做了番心理建设,随后扒开那块地方陷进去的衣服布料,默默说了一句“抱歉”,然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弄了出来。

拿到玻璃碎片后,他迅速给人松了绑,谢砚吐出口中的布料,散落额边的头发被不断冒出的冷汗打湿在脸侧,她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捂着自己的伤口,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做的很好。”

韩容垂下眼睫,眼下两个人的境遇都算得上是糟糕透顶,他当着这人的面被叶赞**,而谢砚则是被对方弄得浑身是血地躺在这里,两个人都被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他却生出一种同病相怜和惺惺相惜的错觉来。

叶赞把自己当做那个叫沈凉衣的男子的替身,拼命在他身上发泄着自己得不到的欲.望与渴望,甚至不惜把他关起来占有,可是无数次的被迫承.欢里,韩容感受最多的,却是叶赞对于面前这个叫谢砚的女人的莫名恨意。

韩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叶赞和谢砚是两个世界的人,叶赞却把谢砚当做自己世界的另一面,她恨她,但她也渴望成为她。

有点可悲,就像是盲目模仿大人的小孩一样,恶的种子在她心里发了根,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所以费尽心思地想弄死她。

但一下弄死又很无趣,乖张又随心所欲,是个十足的疯子,韩容想到,自己和谢砚都被这个疯子盯上,还真是够倒霉的。

来这里之前,韩容就从其他陪酒的男人那里知道,叶赞要邀请谢砚过来,所以在船内见到那个敢和叶赞对峙的女人时,韩容就知道,那人就是谢砚了。

见到她时,韩容才知道为什么叶赞那么讨厌她了,有些人,光是存在本身就已经是赢家了,谢砚什么都不用做,多的是人想为她前仆后继,就连那个叫沈凉衣的男子也不例外。

本来无波无澜的心被再次打乱,原以为他不会再觉得羞.耻,再没脸没皮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他以为自己可以像往常一样承受的,可是在这个房间里,谢砚嫌恶的目光仿佛把他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脏啊。

韩容从来没有一刻像当时那样讨厌自己的这张脸,最可笑的是,两张相似的脸,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命运,到底那个叫沈凉衣的人有多好,才能让这两个人都爱上?

肩膀处传来一下轻柔的拍打,韩容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只见谢砚苍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语气有些虚弱,但明显有些笑意在里面,“别怕,我还死不了,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应该还可以带你们出去。”

韩容破涕为笑,“你现在伤成这样怎么出去?外面那么多人,光你一个人出去都很困难,何况带着其他人。”

谢砚叹了口气,她的右手已经废了,五根手指全部踩断,骨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错位开,腰上还有一个碗大的伤口,随便一摸就是血,好在刚刚止住了流血的地方,要不然她还真得折在这儿了。

谢砚将绑在腰间止血的布料紧了紧,无论如何她都要早点从这里出去了,沈凉衣还在家等着